池不故道:“这些钱并非我刻意攒的,是我平日开销少,慢慢地积少成多。”
洲渚故作轻松地道:“你收回去吧,就当以备不时之需。我方才不过是开玩笑,以我的能力,创造财富是轻而易举的事!”
池不故眼神一暗,洲渚竟连她的钱都不肯用么……
虽说洲渚买的那些田地都是在自己的名下,但洲渚所剩的钱财则都寄存在她这儿,这给池不故的内心再添一丝不安。
忽然,洲渚扯了扯她的衣袖,问:“池不故,过年一起守岁好吗?”
过年那几天,漏泽园会关门,池不故也不必天天往那儿跑,除夕那晚晚点睡也没有关系,她点了点头。
——
眨眼便到年节,杜佳云虽然跟杜家闹得很不愉快,但过年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在杜家人的多番劝说下,她到底还是回去过年了。
她不在,夏馆安静得如同当初池不故和洲渚刚搬回来那会儿。不过她们不仅不寂寞,还怡然地享受了几天二人世界。
除夕当天,洲渚拿出了一个铜锅,将它置于炉上,往里头倒了些骨头汤,又将之前买的年货、蔬菜等洗净装在竹篮里端上来涮着吃。
吃完火锅,洲渚围在炉子旁边不肯走,但她吃火锅吃得一身羊肉的腥味,最后考虑到晚上要跟池不故守岁,才忍着寒意,迅速洗了澡。
池不故洗完澡后将她们床上的被褥抱了出来,道:“冷的话就裹着被褥,舒服一些。”
洲渚一下子就躲进了被窝里,池不故要去刷碗,她干脆拉住池不故的手,将她拽进了被窝里。
“明天再洗,你说好陪我守岁的。”
池不故无奈地道:“现在还早。”
“那你可以陪我聊会儿天。”
池不故只好将一壶水放到炉子上烧着,好让她们随时都有水喝,然后就如洲渚的意,跟她一块儿躲进了被窝里。
她们坐的是一米五长、一米宽、二十厘米高的矮榻,洲渚脱了鞋袜,光着脚将它塞到了池不故的腿窝处。她看到池不故依旧将脚放在外头,便道:“你也脱了鞋袜放进来呀,被窝里可暖和了。”
池不故的脸上闪过一次犹豫,但还是依言脱了鞋。
“为何不脱袜子?”洲渚疑惑,池不故有时候睡觉也会穿着袜子。
池不故道:“穿着袜子才暖和。”
“可是被袜子捂久了,脚会臭哎!”
池不故:“……”
似乎是纠结了一番,她最终还是脱掉了袜子,迅速地用被褥盖住。
尽管天色昏暗,旁边只有一盏油灯和炉子,但洲渚还是瞧得十分真切,池不故的脚上似乎有疮!
“让我看看你的脚。”洲渚忙道。
“有什么好看的?”池不故反倒忸怩起来。
“快嘛!”洲渚敦促。
池不故现如今已经拗不过洲大小姐了,只能依言伸出脚。
只见一双精瘦的脚上红肿一片,有些似乎有旧伤的地方更是出现了疮口。
“怎么会这样?!”洲渚懵了,池不故怎么会将自己搞的这么惨?难怪她最近总藏着脚,走路也比平常慢上许多。不过她藏得也太好了,洲渚完全看不出她脚上有伤!
池不故轻描淡写:“天冷就会长的冻疮,没什么的,天气暖和就好了。”
洲渚却想到了什么:“是当初流放的时候遭的罪吗?”
池不故没想到大小姐如此聪慧,立马就猜到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点点头。
这一瞬间,洲渚的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池不故,你真傻!”
池不故的孝心和坚守道德底线的坚持,让洲渚都忍不住想骂她愚孝,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受这些罪。
然而,正是因为她的这份心性,洲渚才能在穿越之后,找到一个安身之处不是么?也正因为她的这份品格,洲渚才会被她慢慢地吸引,最终爱上她!
洲渚眼眶湿润:“上药了吗?”
“沐浴的时候,用药汤泡了脚。”池不故说着,抬起拇指抿了抿洲渚的眼尾的雾水,心下微慌,“别哭,我不疼。”
“我才没哭呢!”洲渚倔强地道。
池不故没有拆穿她,反而顺着她的话道:“那是我看错了。”
“哼。”洲渚抱着池不故的手臂,又拢了拢被子,道,“新年的第一个愿望,我希望池不故能健健康康,无痛无灾地长命百岁!”
池不故笑道:“这么多愿望,老天都满足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