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会?安婆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她怎么会拐卖——”杜嘉娘下意识反驳,然而话未说完,便想到了自己的侄女,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半个字都吐露不出来了。
李青瓷被他们气个半死。
这群人简直是愚不可及!
他现在懒得教这群人做人,他只想找到洲渚的下落,毕竟他的糖冰还得等洲渚回来做呢!
新福乡离县城很近,县尉听说乡里丢了三个小娘子,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让底下的几个胥吏走一趟。
他的态度如此敷衍,底下的胥吏自然也不怎么上心,慢吞吞地来到了雷公祠,才发现李青瓷也在。
李家可是县里的纳税大户,县尉都得给他三分薄面,他们可开罪不起。
“他们带着两个或三个小娘子,必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走陆路,所以他们极有可能是走了水路。”李青瓷分析。
在他的指引下,胥吏便雇了艘小船,沿着南渡河去找人,等到了津口,看到那边守卫森严,过往的行人都被严格盘问,他们才知道后半夜发生了什么事。
得知掣雷都军抓了一伙强盗,还救了三个小娘子,胥吏们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应该在都军营寨,于是回去禀告了县尉。
县尉骂骂咧咧:“直接去要人便是,这件事都办不好!”
胥吏心中也甚是不满,那可是军事营寨,当谁都能随便入内的吗?
正巧黄长生也在县尉这儿,他好奇地问:“那三个小娘子都是什么人?”
胥吏吞吞吐吐地道:“一个是乾山村杜家的小女儿,一个是池、池不故,还有一个好像是浮客。”
“池不故?!”黄长生放下了筷子,对县尉道,“大哥,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
县尉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默许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掣雷都营寨,说他们管辖的乡里丢了三个小娘子,皆在此处,特意来找人,顺便将安婆等一行人抓回去提审。
此时,池不故正在跟周凭骁打听案子的进展,她看到黄长生也来了,厌恶得生出了一丝戾气。
黄长生看到她跟周凭骁在一处,便不似往常那般往她跟前凑,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好似在算计着什么。
周凭骁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虎眼一瞪,跟铜铃似的,气势也很足:“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黄长生没跟周凭骁打过交道,被吓了一跳,急忙收回视线。
县尉陈平也瞪了自己妹夫一眼:没用的东西,发-情也不看看场合!
他向周凭骁说明了来意,周凭骁却拒绝道:“那伙人是强盗,不仅在你们县犯过事,在别的县也犯了事,所以此事已经有州府的司法参军协同处理,不劳你们海康县了。至于那三个小娘子,她们又不是犯人,是要跟你们回去,还是留在这里,全凭她们自愿。”
县尉自然没法带走池不故和杜佳云,但他却也不想这么空手而归,而且他在周凭骁面前丢了面子,总得找回来,便道:“她们中还要一个来历不明的浮客,我总能带她回去调查吧!”
周凭骁一愣,这件事,他倒是不知。
池不故目光一凛,道:“她也是险些被略卖的,你们带她回去调查是几个意思?”
县尉哼了哼:“自然是查她到底是真的被略卖的,还是那些人的同伙。”
他担心周凭骁会阻挠,便先扣下一顶帽子,“周都头应该不会包庇一个来历不明的浮客吧?”
周凭骁压了压眉头,并不退让,道:“如此,也该交由我们这边一并调查才是。”
“你——”
双方僵持不下,司法参军便提议:“不如这样,就在这儿将那浮客提审,我从旁听审,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如实上报知州,审完之后,该如何处置她,就按规矩来。”
县尉的官职比司法参军低,只能听从。
池不故忧心洲渚,却也无法插手,见胥吏准备进屋拿人,她拦下道:“你们都是男人,不便入内,还是我去将她喊出来吧!”
她看到还在熟睡的洲渚,有些生气:抓你的人就在门外,你却还睡得这么香,真不知死到临头啊?!
所有的郁气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她将洲渚喊醒,又言简意赅地告知她发生了什么事。
洲渚一觉睡醒得知自己黑户的身份被官府知道了,现在抓她的人就在门外,顿时人都傻了。
“要不我一拳一个,打晕他们跑路?”她小心翼翼地问池不故。
池不故无奈道:“你能跑到哪里去呀?像你来时那般,再回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