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儿臣无话可说,”
“放肆!你简直,无法无天!”隆宗皇帝气的手都有些抖,他凑过去,“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人呢,把人交出来,”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父皇何必揪着不放呢,”
“死人?朕还不知道死人能活生生的吃饭说话呢!天下间岂有这样的死人,把人交出来!”
“儿臣不知,”
皇帝抬手,最终甚至都没扬起来就放了下去,他对这女儿始终是偏爱的,他蹲下,语重心长的开口,“小歌,从小到大,父皇最疼的最宠的就是你,没有一个孩子能有这样的宠爱,”
“儿臣知道,儿臣也一直敬重父皇,”
“那你为什么要忤逆父皇,你听话,把人交出来,再说这么做,也是为你弟弟好,”
“父皇,浚逸如今也收了心思了,何必又非要将人找出来,到时他知道……”
“他已经知道了!当日,你口口声声说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怎料你连朕也敢骗,你竟敢阳奉阴违留他性命!”
外面的雨大的吓人,仿佛在配合殿内这相当不好的气氛,独孤沐歌还是那模样,“父皇当日/也只说把人处理好,也并未说要取人性命,儿臣又怎算得上是违逆,”
“你,朕不同你做口舌之辩,最后一次,把人交出来,”
“交了,父皇会杀了他,是么,”
“他本就不该活!”
“父皇考虑过浚逸么,他会恨……”
“由不得他,”独孤逸峰叹了口气,“他是太子,以后就是一国之君,他恨也罢,以后他会明白,这样是为了他好,休怪朕狠心,”
“所以,这是帝王家的悲哀是么,尤其我们是您和母后的子女,”
他皱着眉,“你在说什么胡话,生在皇家,是你们的福气,可知天下有多少人盼不来,”
是么,可是,我从不稀罕,她多想将这话说出,可眼下不是为了自己,“人已经离开了,父皇不会找到,”
“你!”
“浚逸不会再见到他,反而若是父皇执意要除了他,难免浚逸不会再……”
“那朕就废了他!堂堂一国太子,怎能为了一个胭脂首……”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皇帝闭了嘴,“总之,那个人留不得,”
“父皇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浚逸好,还是更在意皇家颜面,父皇觉得,这是耻辱,是么,”
“你!”皇帝气的颤抖,“你给朕滚出去,跪着!好好醒醒!谁也不准求情,敢的话以欺君论处!”
独孤沐歌出去了,一跪就是一个时辰。
当我找到她时,大雨滂沱,李隆升见了我,立刻激动的迎过来,“八驸马,您可算是来了,不过,唉,皇上在火头上呢,谁也不见,您瞧这……唉,平日里呀,八公主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这回伞都不准咱们给撑,这次,可是动了真火了,”
“那皇后娘娘呢,”
“哎哟可别提了,”他左右看看,小声回我,“皇后娘娘在太子那呢,太子殿下他……不说也罢,您还是快瞧瞧公主吧,”
我走过去,将伞打在了那雨中女子的上方,她抬头看我,全身早已被雨水打湿,却还在这时同我变出一个笑容,“长风,”
“沐歌,我来晚了,”
“不关你事,把伞拿开吧,乖,回府等我,”
我摇摇头,把伞扔在一边,一起跪了下去,既然不许打,我自会陪着,“要回,也是与你一起,”
“你,”她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般,语气略有些急了,“你的伤才好多久,不可着凉,快回去,”
我只是对她淡笑,“妻子在这里淋雨,我这驸马先回家享福,岂不是太混账了,”
“你,”
“诶哟我的两位主子哟,”李隆升没想到这连我也一起跪了下去,“你们,这,这是要急死老奴了,”说罢他急急的冲着大殿过去,但是皇上这会又在气头上也不准求情,他不敢直接说,一边小心翼翼喊了一声,又一边看着我们,也是难为他了。
“雨太大了,回去吧,我没事的,”
我固执的摇头,“不,”
其实我也是赌,赌我现在这刚恢复身份的北定王世子,我才刚刚伤愈不久,又才认回北定王,王妃紧张我当天是谁都看在眼里的,不管真假,起码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我希望皇上考虑到这一层的缘故,不忍心让我们跪多久,我心疼这姑娘,那么单薄的身影,远处是不少的皇子公主,他们在指指点点,却无一人上前,大概也不过是说些风凉话吧,可我们对上的是天子,一句话可以捧你上天,更能让你落地,我不管他到底为了什么动怒,我只知道我会坚定的站在这姑娘身边,永远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