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忆安眨眨眼,看着垮着脸站在身前的三人,茫然的挠挠头。
“哦,好,辛苦了。哦对了!玖宛氏送来的质子呢?”
他本想转转话题,谁知一提到这三人的脸更黑了。
“燕公子在营帐,三殿下要见吗?”
依旧是孙启回话,沉闷压抑的气氛与帐外欢呼唱歌的士兵形成了两个气压,互相对抗。
“子苓?”
泠泠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周祈溪刚进营帐便被里面的氛围制住了脚步。
“你们……”
“若无要事,我便回帐了。”
庄昭低沉的声音带着冷气,压得人难受。
“哦,没事没事,你们回去吧。”
霍忆安话音刚落庄昭便抱着头盔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孙启和季前行了个礼之后也跟着走了。
“他们怎么了?”
周祈溪看着死气沉沉的三人,转头向霍忆安发问。
摊着手撇嘴,霍忆安表示不知道。
“可能……和那个玖宛氏的质子有关系?”
夜里很热闹,士兵们大口地喝酒吃肉,大声地说着荤话唱着歌。
“哎呦你们今天看见了那个玖宛氏的王子没有?”
“人太多了我没看见。”
“我瞥了一眼没看清。”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众人围在一起神采奕奕地讨论着。
“你们没看见真是人生遗憾!哦哟那个模样,太水了!”
“啥呀?真这么好看?”
“不愧是王室啊,看起来像是仙人,瞧得我那个心都要化了。”
“你哪是心痒了?你是老二痒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铛!
人群本哄笑作一团,忽然一刀袭来他,堪堪落在了那开黄腔的人颈侧。
“季副将!”
“那是玖宛氏的王子!再敢肆意谈论,你保不住这个东西!”
季前狠厉地将刀用力抵上那士兵的脖子。
他们都被吓得不敢再出声,那人更是颤颤发抖,“不说了,不说了……”
收回银刀,季前瞪视警告了人群一遍。看向后方燕青慈灯光昏暗的营帐,他垂下了眼。
“他怎么样?”
庄昭一手撑着头,闭眼俯在案上,声音有些哑。
“他休息了。晚上没吃东西,一回来便倒下睡了。”
季前担忧的看着庄昭,又看了看对面燕青慈的帐房。
“明天去请军医。军队休整几天再拔营。”
“好。”
庄昭扶着额头,看起来又开始头痛了。
“少将军,这不怪你,谁也没想到朝廷会突然发令攻袭玖宛氏。而且……而且我们也都不知道小裴就是……”
庄昭捏捏眉间,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季前,眸子里带着淡淡的愁苦迷茫。
“我该要怎么去见他?”
庄昭向季前发问,他又何尝不想问庄昭呢?
救自己于危难的好友,转头成为了自己的阶下囚,他们该如何去面对燕青慈,又有何颜面去面对?
这一夜,他们三人都未能入眠。痛苦与纠结不断缠绕在脑海,折磨得他们彻夜难安。
一夜过去,裴书达再次醒来时,便见那侍从躬身伏在床头哭红了眼。
“怎么了?”
“呜呜呜哇哇哇,四殿下,你醒了,你总算醒了哇哇哇呜呜呜……”
裴书达坐起身,脑袋仍是昏胀发痛,身体也无力隐隐作痛。
“怎么了?别哭。”
他伸手拍拍那侍从的头,轻轻擦去了他的眼泪。
“四殿下,你夜里发热了,好烫。呜呜呜我想出去找他们给您请个大夫,可是……可是我一出去,就听见他们在说下流话玷污你。他们……他们说,说我们是阶下囚,让我们自生自灭。”
霍忆安看着周祈溪
第45章 实病能医,心疾难去
“没事。”
燕青慈长长地叹了口气,呼吸滚烫,看来他现在还没退烧。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岚椿。”
“今年几岁了?”
“十九。”
“才十九啊……”
燕青慈靠着床看向棚顶,难耐地咽了咽干燥的唾沫。
“家里人怎么样?”
“四殿下,我家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是自愿随您来的。”
岚椿急着想解释,但燕青慈又何尝不知,岚椿定然是受了不少排挤,不然最终也不会选中他陪同自己进入衡国。
他们两人都是被丢弃的石子罢了。
“是我害了你。”
“没有,没有没有!四殿下你不要这样说。”
岚椿扑过来拉紧燕青慈的手,却感受到了皮肤的烫意。
“四殿下,你好烫。”
燕青慈闭着眼休息,眉头紧锁,他的不适持续太久,此刻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状况如何了。
岚椿大着胆子用手背贴上燕净秋的额头,又探了探颈侧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