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衡玄帝的声音极具威压之力，止住了霍行舟的话。他神色平静，眼神里透出的担忧却实实在在地被霍行舟捕捉进眼里。
“父皇，恕儿臣多言。臣子佐辅君王，忠于皇家，是天之道。臣若不敬君，有了异心……父皇，不得不提防啊。”
“朕知晓。”
“父皇……”
霍行舟看着衡玄帝沉重的面色，垂头深思，随后抬起头来，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父皇，儿臣有一个办法，可以探测庄子苓其心忠贞。”
“哦？”
衡玄帝抬起头，看着霍行舟的眼睛。
“说来听听。”
“恳请父皇，赐婚于儿臣与玖宛氏质子。”
“什么？”
衡玄帝怒目圆睁，正要开口斥责，霍行舟便抢过话头躬身行礼。
“还请父皇不要生气，请听儿臣说完缘由。庄子苓对玖宛氏质子并非常人之情。在他们回京时，儿臣偶然与他们相遇。庄子苓对那质子，很是看重。那质子住所与儿臣相邻，儿臣拜访时竟在那质子的住所见到了庄将军的私物。儿臣试探燕公子，他醉酒后全然托出。原是庄子苓对他情根深种，他也为此苦恼不已。”
霍行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完，见衡玄帝已没有了要打断的意思，直起身来，继续说道。
“此时庄子苓离京驻守湖湾，父皇将燕公子赐婚于儿臣。一则是解脱了燕公子的苦恼，与玖宛氏族联姻，一则是观望庄子苓的态度。面对皇家的命令，庄子苓若是胆敢反抗，那就即刻处置，也是除掉了后患。”
衡玄帝沉默许久都不曾回应，霍行舟继续加码。
“儿臣纳燕公子为妾，并不作正妻，婚宴不必太过盛大。男子的身份……倒是也好解决。燕公子他生性貌美，给他扮上女相，便与女子无异。”
“只是……委屈了你。”
“儿臣愿为父皇解忧。”
见衡玄帝松了口，霍行舟继续劝解，直到最后事情落地。宫灯亮起，霍行舟行出宫门的车马都踏着铃音。
霍行舟并未回府，马车停在了裴书达府邸门前。霍行舟拨动着佛珠，脚步轻快。
“青慈见过二殿下。”
“不必不必。”
霍行舟把裴书达按住，制止了他行礼的动作，再轻柔地托着他靠着床。
“你伤势未愈，对我就不必行礼了。”
霍行舟坐在床前，心情松快，看着裴书达温和有礼。
“二殿下何事？”
裴书达的表情并不是很好，他不会忘记就是眼前这个疯子刻意挑拨自己与庄昭的关系。
“青慈，是喜事。”
霍行舟满脸幸福，连面颊上都浮上了一层红晕。他伸手握住裴书达的手，又被裴书达躲开。
他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撩开裴书达额上的头发。
“父皇下令，要把你许给我了。”
霍行舟荡漾着甜蜜，裴书达却是僵在原地几乎怀疑自己听觉错乱了。
“什么？”
“哈哈哈，你好可爱啊。”
霍行舟拉住裴书达的手，亲密地与他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你要嫁给我了，做我的二皇妃。”
裴书达颤抖着抽出自己的手，胸口起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的人。
“为什么？”
“因为……我心悦你……我们是天赐良缘。”
霍行舟抿嘴微笑，竟然还有几分羞涩。
裴书达强忍着一耳光扇在他脸上的冲动，咬牙尽量平静着自己的语气。
“我们不是，我也不会嫁给你。”
“啊？”
霍行舟眨眨眼，看起来像是被裴书达的话伤到了，可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眼神中却散发着寒光。他用手指勾住裴书达的衣领，俯身靠近。
“可是……这是圣旨哦。”
霍行舟偏偏脑袋，勾着嘴角微微一笑。
“若是违反圣旨……不止你。”
霍行舟示意了一下门外。
“还有他们，以及你的整个部族……都会很惨的。”
霍行舟的声音贴着裴书达的脖子，冒着冷气，激起了裴书达满身的鸡皮疙瘩。
“你威胁我？”
“怎么会？”
霍行舟又眨巴眼睛做出一副蒙受委屈的模样。
“这是你答应我的事，我怎么舍得威胁你呢？”
“答应？这就是你要让我做的事？”
裴书达几乎要气笑了。
“霍行舟，我不会嫁给你，其他事情可以，这件不行，随你怎么恐吓我。”
裴书达凌目与他对视，毫不退缩。
“真的吗？”
霍行舟抬手揽住裴书达的后颈脖。
“如果是庄子苓有事呢？”
“你什么意思？”
“父皇早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他今日离京还不作请示，你觉得父皇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