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歌足足呆滞了好一会儿,昨晚的记忆才终于渐渐回笼,霎时之间,他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一滴眼泪顺着眼角就滑落了下来。
沈知行若有所感般回头,便看到他无声流泪的模样,心尖儿顿时被烫到了!
这下也顾不上什么慌乱了,一转身就在床边坐了下来,将人紧紧抱进了怀里,“对不起,对不起,长歌,昨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是我对不起你!你别哭,你打我骂我都行,你不要这个样子,对不起……”
现在他才知道,燕长歌骂他恨他怨他打他,他都能认了!
可对方这样一声不吭,苍白着一张脸木然流泪的模样,他真的很心疼,也很怕。
“沈知行,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燕长歌苦笑一声,有些自嘲,又有些像是在质问沈知行,“是你强行把我带回家,又不顾我的感受,强行对我做了这种事,从头到尾,你都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来尊重。你口口声声说顾丰阑不好,可至少,足足一年,他都从来没有越过底线,更从来没有强行逼迫我做这种事!你跟他,到底谁才是禽兽!?”
“你,”
沈知行一时之间气的胸腔猛跳,“我是不对,我是冒犯!可是,我不准你拿我跟他比!何况,你还不懂吗,他不会对你做什么,是因为他根本不爱你!对你当然没有那种冲动!而我,一分一秒都等不了,所以才会失控,才会疯!”
燕长歌冷笑,“是啊,所以才会失控,才会疯,才会……你踏马犯法了你知道吗?”
“对不起。”
沈知行僵着脸,“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任打任骂,因为确实是我的错,大错特错。只是有一点,就当我求你,算我求你了,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顾丰阑三个字。”
他怕,他会明知错了,还会一错再错!
只要从燕长歌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他就忍不住想把人原地再来上一遍!
哪怕那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
他真的没有那么大的忍耐力,听到燕长歌说着顾丰阑好过他的话,还能忍得住!
燕长歌沉默了下来,一声不吭。
过分的沉默,让沈知行有些慌了,轻轻将他从怀里放开一点儿,垂眼小心翼翼的去看燕长歌的脸色。
却发现燕长歌面无表情地放空着眼睛,似乎已经没有了跟他多说半个字的欲望。
“…长歌,长歌,”惶惶之下,沈知行只能让步,“没关系,你要非提,也行,也行……”
燕长歌冷冷抬眼看他,“不是我要提,沈知行,你怕不是忘了,他心心念念喜欢着的人,可是你。不是我。要吃醋,恐怕也轮不上你来吃醋吧?”
沈知行一愣,“嗯?”
什么意——
“你是说,你是说——”
沈知行心头猛跳,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念头,迅速划过了脑海!
燕长歌嗤笑一声,“多厉害啊,爱而不得的心头白月光,哪里像我,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影子,一个您老人家的赝品。只配在你不在时,当做一个替代品一样,供人观赏,驯服,消遣。等哪天您这个正品回来了,我就不只要被他顾丰阑怼着脸面骂不配,还要被你这个正品抓住为所欲为,我是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你们那么情深意笃,干脆手牵手一起走啊,关我毛事啊!?一个个盯着我不放干什么?啊?”
说到最后,燕长歌嘶哑着嗓子,已经接近低吼,多少有些歇斯底里了。
“别生气,别生气,”沈知行不停地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关于顾丰阑和我的问题,如果你想知道,我都会一字不漏的告诉你,你放心,我不知道他对我是怎么就这样的,但我向你保证,我对他,绝对没有半分那种情分。”
燕长歌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呵,你对他有没有情分,关我什么事?我就没见过我这么倒霉的路人,被当替身也就算了,到头来,还得被你这个白月光当发泄品!你们但凡有点良知,我奉劝你们二位还是互相祸害去吧,莫挨老子!”
沈知行这会儿哪还敢反驳什么,只能是乖乖的不停哄人,“我错了,长歌,我爱的人是你,只是你。至于那个顾丰阑,从今往后,你不见他,我也不见他,我们全都当他不存在,不好吗?”
“当然不好。”
燕长歌无语道,“协议上的钱,他还没给我。我不可能跟他就此没瓜葛。”
“不止我,”燕长歌冷眼看向沈知行的脸,“你不也是吗,人家可眼巴巴约了你打篮球,吃饭呢~”
沈知行:“……”
“我不去。”
沈知行心中滋味有些复杂,既因为燕长歌居然酸他和顾丰阑,有些受宠若惊,又因为燕长歌和顾丰阑也有瓜葛,有些酸不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