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又有了这避免他有这个清醒可能的熏香。
“你……”
殷或皱了皱眉,看到朝帐幔方向走去的太监,冷不丁开了口,然而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什么了。
“摄政王殿下?”
太监很有眼色的停了下来,等他的示意。
显然,作为亲信,他是知道手里这熏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的。
“怎么啦?”
燕长歌从帐幔中探出脑袋来,看向依然坐在罗汉榻上的殷或,“你还不睡吗,长歌不想一个人睡。”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有几分暗了下来,宫苑各处已经开始上了灯,映得整个皇宫在暮色中灯影齐明,好一派富贵气派。
殷或侧头朝燕长歌看了过去,便看到燕长歌接连打了两三个哈欠。
燕长歌最近好像更加没精神了。
经常困恹恹的,也不知道,是这香…还是他晚上折腾他的缘故。
应该不是熏香的缘故吧,这香用了三年,但以前并没有看出燕长歌的明显的疲惫,就连太医也从未诊出什么。
毕竟是出自神医之手,一切作用悄无声息。
“好香啊,我好喜欢这个味道!帮我多熏些!”燕长歌看到是熏香的太监,抬手就掀开了帐幔,等着熏香太监上前。
他脸上积极,眼睛余光却扫了一眼殷或,想要看到殷或的反应。
可惜殷或正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任何后续动作。
燕长歌脸色暗自狰狞了一下,艹!
他都陪这狗货睡了一个月了,本以为总该培养(睡)出点感情来了,没想到这狗货如此心狠手辣,还是依旧要给他弄这玩意儿!
燕长歌暗地恨的咬牙切齿,心中小本本狠狠记了一笔。
不知道怎么的,殷或只觉得心头有些发沉,纠结,复杂,困苦。
这段时间以来,他没有去留意每天熏香的太监。
或者说,有意识的在回避关注到这件事。
可今天晚上,他就坐在这里,撞的清清楚楚,就这样走到他面前的亲信太监,仿佛在提醒他,已经不能继续回避这件事了。
他抬眸时,便看到等不到他示意的太监认为他默许了,已经抬腿朝帐幔走了过去。
殷或只觉得心头忽然被一只大手揪紧了一样,喘不过气来,尤其目光落在燕长歌那总是有些虚白的脸上,彻底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冲太监低吼到,“滚出去!以后都不准再来熏这帐中香!”
“是!”
太监吓得一抖,也不敢多问,赶紧退了出去。
燕长歌也跟着吓了一跳,脸色瞬间白了白,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殷或沉黑难看的脸色,小声道,“怎,怎么了?”
殷或的胸膛狠狠起伏了几下,才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看着一脸不明所以,还有害怕的燕长歌,缓缓吐了两口气,迅速上前将人抱住了不停抚摸他后背,“…没怎么。是臣刚想起来,这香都陈旧了,味道不好。明日臣让他们再做些新的来熏染。”
“哦,”燕长歌乖乖点了点头,“那明天还是做这种吗?”
情绪不稳的殷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燕长歌是在试问,但他还是跟从这一瞬间的真实念头,缓缓摇了摇头,“不。有种别的熏香,味道比这个更好,臣给皇上换一种吧。”
燕长歌默默将内心疯狂记仇的小本本划了一道,呵,算你还有点良心。
燕长歌眨巴了眨巴眼睛,小声问他,“那你赶紧陪我睡觉吧,好困困……”
殷或依旧将人搂的紧紧的,低声道,“好,我陪你睡。”
殷或只觉得这一瞬间,他的心防彻底崩塌了,就算这样有燕长歌恢复清醒的风险,就算这小皇帝真的有可能不再是傻子,他也认了。
他只想把这个人抓在手心里,占为己有,却,却再也做不到,装作一无所知的让太监再继续给他上那帐中香。
…
帐中香换了,殷或当然不会大意。
他时时刻刻在观察,燕长歌的状态。
就算燕长歌真的哪天清醒起来,燕长歌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算燕长歌不傻了,他也要把燕长歌变成自己的掌中之物。
一个清醒的掌中之物。
可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帐中香都换了两个月了,殷或渐渐有些不淡定了。
他的小皇帝,怎么还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丝毫清醒的迹象,哪怕一丝半点儿都没有。
原本,他还期待着,甚至做好了准备,掌控一个清醒的小皇帝,看他清醒的,却又无处可逃的在他身下哭!
“我们今天吃什么呀?”
可惜,燕长歌的痴傻不见好转,脸上的肉肉却日渐圆润。
殷或狠狠皱了皱眉,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如同一道灵光划过脑海,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