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落在那个疯子手里?
呵,这师徒两个只有生不如死的份儿。
毕竟就连他这个替他做事的,都一样在他手下活的战战兢兢,朝不保夕的,不是吗?
听到师尊两个字,方启不淡定了,脸色一紧,“你们把我师尊怎么了!?”
魔尊抓了他就走,“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有人想让你们师徒团聚。”
…
燕长歌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时,模糊的视线里,就隐约看到了一双痴迷的眼。
那双眼深藏在冰冷的面具孔洞后,却依旧炽热。
然而,当燕长歌的视线终于变得完全清晰起来时,再定睛一看,看到的却是冷嘲的目光,和楼焰嘴角那熟悉的虚假笑意。
“醒了?”
楼焰慢慢挪开了目光,慢条斯理地从床侧桌案上端过了一只精致的小碗儿,手里勺子一下一下极慢地搅拌了几下,“我还以为,熙华仙尊欲海梦里乐不思蜀,不舍得醒过来了呢。”
“…你!”
燕长歌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火燎燎的痛,仿佛滚了无数沙砾一般一动就磨地生疼。
“饿吗?”
楼焰慢慢垂下头来,轻声问道。
燕长歌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发干起皮的嘴唇,饿,怎么可能不饿。
重伤,而且已经两日未进食。
昨夜又被这个疯子折腾了一晚上。
楼焰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饿,那就说句我爱听的话,我就喂你,好不好?”
燕长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许久,慢慢张了张嘴,一字一顿道,“卧,操,你,祖宗!”
楼焰非但不怒,嘴角的笑反而扩大了许多,他缓缓抬起胳膊将碗托了托,愉悦的声调格外轻扬,“我的祖宗?哈哈哈,他们呐,已经被我亲手杀了。”
楼焰弯身,将脸压近了燕长歌眼前,“你知道吗,他们的血肉,脏满了那个院子,洒的到处都是……啊对了,还弄脏了我的鞋,害我又不得不去杀了一个卖鞋的。”
燕长歌看着他那双仿佛无比沉浸无比兴奋的眼睛,不禁心头一颤,这真的是个疯子。
而这个疯子,有一半是他造成的。
所以,他无话可说。
但开口说好听的?
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别说原主不是这种人设,他燕长歌更不是这种人设。
高兴了说好话哄哄他也就算了,被威逼着说好话给他听?
怕不是想屁吃。
“算了,我还不想让你饿死,以免失去太多乐趣。”
楼焰端紧了碗,然后伸了一条胳膊想要把燕长歌扶起来,“我要你活着,却又永远逃不掉。”
燕长歌心里当然没什么感觉。
毕竟,他又不是第一次因为美强惨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养老生活了。
但他不喜欢的是,楼焰对他身体的肆意折腾,和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的冷嘲热讽。
折灵骨,毁修为,在这个修为就是一切的修真界,他就已经是个废人了。
…
吃过了东西,又有楼焰之前喂下的复元丹的作用,燕长歌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力气,便不愿再继续躺着了。
“我能下去走走吗?”
他看向堵在床侧的楼焰。
他不是接受不了再次被美强惨盯上,反正不是一回两回了,但他不想憋屈地生活,总得在可能的范围里争取最大的自由和舒心吧?
楼焰站起身,让开了床边,神色不明地一笑,“当然可以~”
却丝毫没有扶燕长歌一下的意思。
燕长歌一边诧异他的表情的深意,一边已经翻了身打算下床。
谁知,腿脚刚落地,便觉得腰啊腿啊齐齐一酸,整个人都朝着前方扑了过去。
楼焰一把将他接进了怀里,说不清是嘲是乐的声音响起,“看,不是我不让你下来走,是熙华仙尊自己走不了啊,站都站不稳呢。”
燕长歌暗暗咬了咬牙,扒着他的胳膊稳了稳身体,“你别猖狂!”
原来他只是刚才躺着觉得身体还好,这一落地,那股酸麻和虚弱,就全上来了。
“仙尊这可就误会我了。”
看着燕长歌硬气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楼焰觉得一点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讨厌,那样冷硬,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有趣。
他微微弯身,探手就把燕长歌抱了起来,轻轻放回床上,语气竟是难得的温柔,“躺着别动,等休息过了今晚,我亲自带你出去走走,让你也看看这修魔界的风景。”
“还有这座金宫,”楼焰抬了抬眼,示意燕长歌看向各处,“是我专门为你打造的,喜欢吗?”
燕长歌无力地躺在床上,环视了一周连扇窗户都没有,只有殿门所以夜间不得不依靠宫顶悬挂的许多夜明珠照明的金宫,死鱼眼道,“这难道不是个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