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歌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甚至很讨厌。
这让他有一种，好像跟美强惨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了一样。
再也没有了以往时那种尽管对方没有记忆，依旧会一心一意跟着灵魂潜意识爱上自己的细腻。
他甚至都有种错觉，薛无尽在看着他的时候，就好像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这种现象，历经无数世界，看过无数剧情的燕长歌，还能不懂什么意思？
替身文学。
可他并不想因为一个眼神儿带来的模糊感觉，就给薛无尽判死刑。
不然替身文学中那些误会，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也许就是自己的错觉！
美强惨怎么可能把他当替身，都那么多个世界的老夫老夫的了。
说不定……薛无尽他是斜视呢，所以才看他的时候，偶尔才会有种深远的偏离出神儿感？
听到燕长歌的疑惑轻唤，薛无尽似乎这才回神儿，红眸却快速避开了燕长歌的对视，“…一时感慨而已。”
燕长歌没有追问，毕竟一时怪异和不舒服的感觉，都压不过此时看到原主父亲去世的悲伤与愤怒，“魔主大人，我有个请求。”
“什么？”
燕长歌咬牙道，“我知道我爹命数已尽，无力回天。可命数归命数，不代表着我可以不追究他的起因！我爹他是被人下了毒，现在，我还不能跟魔主大人立刻回魔界。请魔主大人允许我为我爹报了仇，再回去。”
“好。”
薛无尽没有半点儿迟疑，便答应了下来，“你已经修魔，对付凡人，绰绰有余。何况，修仙也好，修魔也罢，了却尘世恩怨，都有利于日后心境的提升。该做的，就去做吧。不过，那个极玄，说不定还会找你麻烦，我会留下来等你。”
燕长歌一怔，“你是说，你陪我报完仇，一起回去？可是您身为魔主，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新魔修，我何德何能需要魔主如此劳动大驾？”
薛无尽抚着他后背的手，扣得紧了些，“你可不仅仅是一个新魔修，新下属。你还将会是陪伴在本座身边，永生永世的爱人。”
这突如其来的直球表白，搞得见多识广的燕长歌都不自在了一下子，尤其是上一瞬他还怀疑这个世界的美强惨不对劲，下一瞬美强惨就对他直球表白。
嗐，他就说，自家老男人跟他也不是一个两个世界了，怎么可能有二心，该来的这不就来了吗。
燕长歌老脸一红，快速躲开了他灼热滚烫的视线，“我……我不明白魔主大人的意思。”
“你会明白的。”
薛无尽抱紧了他的腰，“你放心，本座会留下陪你了却尘怨，也绝不会让极玄那个黑漆漆的东西再靠近你一分一毫。等回到魔界，本座就会告知魔界所有人，你便是魔界的共主，见你如见本座，你我从此平起平坐。”
居然是共主，不是什么见鬼的“魔后”，燕长歌还有一点点小满意，但还不忘故作矜持一下，“这会不会太突然了。”
薛无尽深深拥着他，仿佛沉淀了无数年的思念都在无声吞噬每一丝空气，还好他在背后抱着，燕长歌感受不到他此时滚烫的思念神色，“不突然，一点都不突然。本座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无数年。”
就连这句话，燕长歌也并没有多想。
他的理解是，美强惨打光棍了无数年，终于找到了媳妇。
毕竟之前的世界，美强惨也不是第一次用类似的话表达这种情绪。
什么我孤独了xx年，如今终于有了爱的人之类的。
这话根本不足以引起燕长歌的诧异。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报仇。”
薛无尽显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燕长歌带回魔界去。
“不行。”
燕长歌看向床上已经没气了的老人，“我们凡人间，都是要讲究身后事的，要把我爹好好下葬。至于仇，”
燕长歌眼神一厉，“下葬之日，我要让村长当着无数人的面，亲口承认他的恶行，再亲手送他上西天！”
“也好。你等我一下。”
薛无尽只得按捺下急迫心情来，微微松开了燕长歌，神念一动，就又出了房间，“极玄。”
极玄此时还冷着脸站在院子里，还有一旁从薛无尽出现，就一直没有再出声，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肖童。
“有事就说。”
极玄似乎已经不想多看薛无尽一眼。
他要是还想从薛无尽手里带走燕长歌，就得跟薛无尽大打出手，可即便如今已经到了连薛无尽都忌惮他的地步，但要是到了斗个你死我活的程度，他大概还是挺不过薛无尽，届时只会两败俱伤，万一天道因果降临，他们谁也护不住燕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