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穆白固然无耻至极,可是当年的他,被万般指责的时候,却羡慕那样一个自己瞧不上的人。
因为,周穆白的父母第一时间就相信自己的儿子,并且在那两个所谓父亲母亲的人来之前,便动手打了他。
而那两位来之后,看到他脸上的红印,也只不过是淡漠的瞥了一眼,以此当做威胁,让学校放弃在他档案上记过。
毕竟,他们这种可以为了利益结婚的人,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档案里有这种污点,以此败坏池氏的名声。
多么可笑。
池宴礼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脸上毫无波澜,不轻不淡的回了一句:“我跟他没有关系。”
池母听到后,又开始指责:“没有关系?那为什么会传出那种绯闻。”
“你去抢人家女孩子的男朋友,你恶不恶心。”
池母言辞激烈,语气间满是对自己儿子的贬低,丝毫没有想过,这会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
池宴礼一脸懒散的微眯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对,我就是喜欢抢别人的男朋友。”
“毕竟。”
池宴礼嗤笑一声,满怀恶意的看着两人。
“没有人教过我。”
池父瞬间站起身,抬手就给了池宴礼一个巴掌,他的手劲很大,池宴礼不可避免的偏了偏头。
池宴礼脸上传来一阵麻意,脑中嗡嗡作响,嘴角流出一道血迹,在他脆弱忧伤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妖冶。
他缓了好几秒后,突然开始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凉,唇瓣上的殷红刺眼无比,衬的他的脸颊格外的惨白。
池父池母看着池宴礼的样子,脸上都闪过惊愕。
池父刚刚听到池宴礼对他们挑衅的话语,怒气上头便打了他,现在看到他的样子,才惊觉,池宴礼早已长大。
或许,他刚刚是有些过分。
但是,一想到他给池家造成的损失,他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便坐回沙发上,冷眼看着池宴礼。
这点挫折都受不了,他将来怎么撑起整个池家。
池母看着池宴礼这副样子,心里却涌上一抹不安,往常在他们说出一些贬低的话语时,池宴礼通常都是沉默不语,默默忍受的。
甚至,脸上总会带着难过,所以这也让他们说起话来毫不留情。
但是这次的池宴礼,看起来对他们丝毫不在意,甚至没有了对他们的渴求。
池母敏锐的觉得池宴礼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并且朝着他们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池宴礼肆意的笑慢慢停了下来,随意的用衣袖擦去脸上的血迹,一脸不屑的看着池父池母。
“你们,真是一对失败的父母。”
说完,池宴礼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只留下池父池母一脸铁青的站在客厅,在为池宴礼大逆不道的话感到震惊。
佣人们则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池宴礼进了卧室,眼角终究还是落下了一滴泪,砸在了地板上。
屋内还是熟悉的摆设,以黑白灰为主,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池宴礼走进浴室开始洗澡,冷水顺着他硬朗的五官轮廓,慢慢浸透着他残破的身体。
仔细一看,他的胳膊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疤痕,新旧交替着,颇为渗人。
冷水渗入还未结痂的伤口上,泛着刺骨的痛意。
池宴礼浑然不觉,紧紧的攥着拳头,克制着内心疯狂升起的自残心理。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是噬心椎骨般的痛意,还是让他想做些什么来减轻疼痛。
拉开洗手台下边的小门,他拿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
身体上的疼痛让他的思绪清明了几分,他失落的低喃着。
“不能去死啊,爷爷还在,沈羡辞还等着他去看望。”
“对,不能死。”
第61章 占为己有
这般想着,池宴礼动作迅速地围上了一条浴巾,慌乱出门找到必备的医药箱,给自己包扎。
浴巾上不可避免的被滴上了血迹,池宴礼一边疯狂的给自己暗示,一边怔怔的看着浴巾上的血花。
他现在好像,变成了一个无法控制情绪的疯子。
这个认知,让池宴礼有片刻慌神,捂着伤口的手默默发紧。
温暖柔和的双眸中尽是无措,怎么办,他也不想,可是控制不住。
好想死,他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池宴礼紧咬着唇瓣,脸色惨白,可是他不能让爷爷失望,不能让羡辞担心。
他不能让仅有的两个对他关怀的人,看着他死去。
池宴礼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苍凉压抑的哭声,肩膀不停地颤抖着,泪水滴落在浴巾上,那片殷红的血迹被泪珠浇的散开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