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周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却没动几下筷子。
阿楚则默默的一口一口的吃着桌上菜饭。
阿楚碗中赤豆饭下到一半时,忽然豆米之间,露出一抹灰褐色。
他用筷子一拽,一块一寸多长的排骨从米饭下冒了出来。
阿楚扒开自己碗中的饭,碗底部一共藏了六块排骨。
阿楚疑惑的目光望向秦周。
秦周笑眯眯道:“哈!彩蛋被发现了。咱们的素丸子汤就是用排骨炖的,藏在米饭下面,会增加米的香气。你快吃吧!”
“你的碗里?也有排骨?”
秦周一副当然如此的表情:“有啊,我还没吃到而已,我打算慢慢.....”
他话音未落,阿楚的筷子已然深插入自己的碗内一挑,碗底饭被他挑的底朝天。
底部也是红白相间的豆饭,不见一丝肉影。
秦周遮挡着额头,完了,社死了!
阿楚眉头微挑,“你为什么没有?”
秦周尴尬的笑了笑,“今日剩的钱只够买一根肋骨,我合计你的病在恢复期,理应多吃,你放心我喝排骨汤也是一样....”
“哒哒哒——”
秦周的话还没说完,碗中就多了三块排骨。
“一起吃或都不吃。”
阿楚微垂眼帘,将筷子放下,语气中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
秦周的目光在碗中的排骨和阿楚之间流转半天,犹豫片刻,只好慢吞吞的小口咬了一口排骨,又歪着头望向阿楚。
“我吃了,嘿,你也吃吧。”
阿楚这才重新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接下来,屋内一片静默,只有筷碗碰撞声和轻轻咀嚼声。
秦周几次想挑起话头,可看到阿楚深埋的头,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暗自打算着,待阿楚的身体再好转些,必须得找个营生了,否则坐吃山空,可怎么办?
晚饭后,阿楚坐在床上继续调理内息。
秦周见他脸色有些疲惫,没敢打扰他休息,而是靠在昏暗的烛火边,在50文买来的那些碎布里面挑拣起来。
阿楚调息了几周天后,睁开双目,但见秦周紧贴着烛火,正用非常熟练的动作穿针引线,缝补着几块碎布。
阿楚看着烛光下的他朦朦胧胧,似真似幻,竟生出几分恍惚来。
他就这么一直静静的望着秦周,眼底深处暗光点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周丝毫没有觉察到阿楚黑暗中望向自己的目光,注意力全在手中针眼之处,一直缝到深夜,他的眼睛酸胀的不行,方才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子,扭了扭腰,目光不自觉的扫向床上。
阿楚及时收回了目光,将脸扭向里侧。
秦周以为他睡着了,忽然想起什么,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去,不一会儿院内传来几声鸡叫,以及秦周有些狼狈的低语。
“...你别叫,小心吵醒阿楚了!我今天回来一直忙,才想起喂你食,诶呦,你别啄我啊!你还啄...”
鸡叫声和低语声渐渐弱了下去。
阿楚眸子在黑暗中闪了闪。
不一会儿,头上浮着几根鸡毛的秦周蹑手蹑脚进了屋子,拿起桌上的针线,继续缝补起来,只传出碎布在木桌上扫过的浅浅摩擦声。
阿楚听着这摩擦声,心中竟格外平静,眼皮越来越重......
又是一夜好觉,阿楚醒转睁眼时,日头已经爬的老高。他是被院子内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唤醒的。
他坐了起来,身子愈加轻松,解毒之后,充足的饮食,良好的睡眠,加上自己运转内功调息,让他体力恢复的很快。
他甚至觉得虚软的左腿也有了几分气劲儿,刚想尝试下地,眼睛一扫,发现床尾处整齐摆放着一件长衫。
阿楚怔了怔,伸手将长衫捞起,这件长衫是有许多块不同颜色的碎布缝制而成,看衣长正好符合自己的身量。
阿楚握着长衫的手慢慢收紧,目光不禁望向窗外,原来昨夜他一直在缝这件衣服!
...
骄阳高照,秦周直起酸乏的腰,望着墙角下新垒的鸡窝,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汗。
这原主的体力也太差了,他不过昨夜熬了个大夜缝衣服,今早修了个西屋地的土床,又垒了鸡窝,就累成这样。
他昨日买的那只长着黑斑点的白色母鸡,哪明白主人心中的吐槽,张开翅膀欢快的在新家里扑腾,口中“喔喔喔”得瑟叫着。
秦周连忙去抓它的双翅,“你别叫,阿楚还没醒呢......”
老母鸡哪管他,趾高气昂的在鸡窝里一顿狂奔。
一人一鸡在鸡窝里你追我赶,秦周终于捉住老母鸡,点着它的脑袋开始说教,“你不许叫了哈,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的生活在这里面,好好的给我生蛋,孵蛋,听见没有,我保证给你好吃好喝的。没事还带你去小溪边找虫子吃。给你起个名字吧,你这么厉害,就叫老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