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洄抓住她的手:“他胆敢给你下药,若不是看他还有些用处, 我早弄死他了。故而,你所做的一切, 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皆是他愿者上钩。”
她仍旧没有回应,只有手指动了动。
晏洄知晓她听进去了, 不愿再逼迫她,轻轻摸摸她的脸, 笑着问:“今夜让哥哥进去好不好?”
“不好,改日吧。”她别开脸。
这会儿倒是不装哑巴了。
自孟昭远那日上门致歉后,便不愿同他亲近,他心里也明白,可听到这样干脆的拒绝,他心里还是难受。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好?”他脸凑过去,又试探,“那不进去好不好?”
姬然仍旧不肯:“不好,我不想。”
他心里有些堵得慌,他可以想方设法,无论是示弱还是强迫都能逼她让步,可到底还是没有这样做。
“好,等你愿意了再说。”
话是这么说,可晚上人连抱都不愿抱着他时,他还是忍不住了。
“还在生哥哥的气吗?”
寂静的夜沉默许久。
“没。”姬然吸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他眯了眯眼,微微起身:“是何意思?”
“就是突然觉得你挺陌生的,自己也挺陌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
“不许跟我说这种话。”他掰过她的脸,声音冰冷,“你可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也可以不知有什么意义,但别跟我说你觉得我陌生,我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姬然抿了抿唇,顾及他的身体情况,解释一句:“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是我的问题,你不要生气。”
“我知晓你适应不了,我会帮你适应。”他按住她的脖子,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只需要知晓我爱你就够了。”
姬然没说话。
他将人搂到怀里,轻轻拍了拍:“来,哥哥抱着睡。”
姬然无法拒绝,她的确是喜欢的,也分外担心他的身体。她抱住他的肩,在迷蒙入睡之际,无意呢喃一声:“哥哥。”
“哥哥在呢。”晏洄眼闭着,意识却是清醒的,他睡不着。
天有些阴沉,看着是要下雪了。
两日后,他站在梳妆台前,待丹枫给姬然梳完妆,他往台上放了一个玉扣:“办得不错,以后尽心在殿下伺候,好处少不了你的。”
丹枫愣神片刻,跪地叩谢。
他没再说什么,牵着姬然往外走。
罕见地,一路上他什么也没说。
直至登上画舫,感觉到那道熟悉的目光,他抓住姬然的手紧了紧,声音不觉冷了许多:“去客房。”
姬然一直垂着眼,听他的话引路。
画舫上男女皆有,分成大小客房,也有说书唱戏,两三人群聚在一起,如同热闹的小集市。
在客房中稍待会儿,画舫启动,游人各自寻好了住处,安静了一些。
晏洄牵着姬然往外走,停在船身旁的过道上。
此处风不大,左右无人,画舫运转行驶水面的声音嘈杂,说什么不易被人听去。
“还记得哥哥与你说过什么吗?”晏洄开门见山,也不等她回答,接着说,“今日的目的只有一个,暗示他为你奔走,为你所用。”
“我记住了。”她垂着头。
晏洄将她脑袋抬起,紧紧盯着她:“切记,不要让他碰你,男人一旦得到了便不会尽心尽力为你办事,记住没有?”
“我记住了。”她看着那双湖水般的眼眸,机械回复。
“去吧,去更衣。他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你去更衣,他自然会想办法来与你说话。”晏洄推了推她的肩。
她抿着唇,拖着步子慢慢往前走,没有回头。
画舫上有侍女,她向侍女问了路,去了更衣处,拖延半晌,出门时,果然碰见了孟昭远。
她身子一避,下意识要躲。
孟昭远同时跨一步,挡住她的去路:“那日的事是我的错,我只求殿下能听我当面致歉。”
她别过身去:“你给我下药,你还有何好说的?”
“我……”孟昭远顿了顿,“那日之事并非是你想的那样简单。驸马的确去与国公密谋过什么,陛下知晓后便来寻我,要设计针对驸马,那能使人短暂失去意识的药便藏在香囊之中,遇酒即发。”
“所以呢?”她问。
“我不敢对你有所隐瞒,我听陛下吩咐,一是圣命在上不得不从,二是我的确看不惯驸马许久。”孟昭远也侧过身,负手而立,“他引诱你威逼你,欲置你于险境,不必陛下吩咐,我也想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