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要,何必为刚认识不多久的人纠结犹豫?”
应常六倒真被问住了,面上出现了刹那的恍惚和哀戚。
随即,他眨眨眼,恳切地说:“小仪景他师兄……谢道友。你可明白一见钟情?”
谢征:“?”
无论怎么看,应常六的表情都不似说谎,判断出这一点后,谢征诡异地凝固了一瞬。
他无言半晌,才不能理解般地问:“你认真的?”
瞧出这位冷淡的师兄是真心实意在困扰,应常六“嘿”地展开折扇,“贪声逐色”明晃晃地露在外边:“这有何好质疑?我虽一贯浪荡,但也并非没有真心。古往今来,惊鸿一瞥、寤寐思服的例子数不胜数,谢道友才是,怎的如此诧异?我对令师弟有情,就这般让人难以接受?”
谢征蹙眉道:“他还小。”
“小?”应常六古怪地瞅了眼蔚凤,“我记得他和小明光差不多年纪?也快弱冠了吧。放在凡间,已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算不得小。”
谢征一愣,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傅偏楼已这么大了。
饶是如此,他也仍不能苟同应常六的说法,顿了顿,十分牵强地否定:“你们二人同为男子……”
“等等等等!谢道友。”应常六哭笑不得地止住话头,“我辈修行之人,不同于凡人。讲求志同道合,别的倒是其次……我想,你应当不会迂腐到,觉得男子和男子就不能相恋了?”
“……”
应常六看他抿起唇,有些不自知的烦躁,目光逐渐玩味:“我单相思着,八字还没一撇。再说,就算小仪景愿意与我一试,这也算他的私事,谢道友着什么急?”
他笑吟吟地咬重了“私事”二字,好像看透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让谢征很不舒服。
傅偏楼的私事?
心底冷呵一声,怎会是私事。
那孩子是他的任务,他从小养到大也管到大的……如今身世还扑朔迷离,危如累卵,哪里有心思谈论情爱、风花雪月?
就算想尝试,也不该和这个藏了不知多少事的应常六。
话又说回来,不论男女,谢征实在想不到有谁能和傅偏楼在一起。
不说十世轮回背后的重量非常人能及,光是那爱胡思乱想又敏锐的性格,不了解,很容易伤到他。
本来就吃够苦了,难不成还得再历经情爱磋磨?
谢征从头到尾回想了遍原著,没有找到任何可能与BOSS有特殊关系的人,想来傅偏楼自己也无这方面的意思。
他稍稍平心静气了些,察觉到应常六在打量自己,不闪不避,淡淡看回去。
四目相对,应常六只意味不明地深深一眼,便偏过头。
“好了,我留得也够久,差不多该言归正传了。”他对蔚凤道,“尽管要争夺明净珠,可小明光,我们毕竟有交情在。提前知会一声,也别说我胜之不武——这届的【试器】三关,改了规则。”
“改规则?”宣明聆不解,“炼器大会五十载一办,从未有过前例。”
别说前例。谢征定定望着应常六,眸光晦涩,连《问道》中也不曾有过这回事。
“改成什么样了?”蔚凤问。
“这我就不知了,到时候,主方应会详说。不过……”应常**扇起身,深吸口气,“小明光,你要小心。”
蔚凤挑眉:“何意?”
他一向自恃剑术,同辈未尝一败,而今破结丹后,修为也遥遥领先,并不觉得有谁能胜过他。
应常六苦笑:“这规则,是冲你改的。”
“哈?”蔚凤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片刻后不齿道,“也是,融天炉方家与清云宗息息相关……你们为取胜,居然要做到这个程度?”
应常六道:“你将我当成什么人?我何尝不想堂堂正正一战!若我愿意,也不会特意来……”
他握紧扇骨,手背一时起了青筋,随后,又放弃地松懈垂落。
“罢了,辩解也太假。”他叹息道,“无论如何,我的确是受益者,也不可能因过意不去而放弃明净珠。奉器人的比试,于你们而言,注定不会公平。尤其是你,小明光。”
蔚凤无言以对。
谢征忽然问:“是那个风琛?”
应常六惊讶地看向他,又迅速眯起眼,闪过尖锐冷色:“你知道什么?”
按理来说,一般想到的都会是成玄,他才是那个和清云宗有关联的人。
可谢征清楚,成玄不会为一时的胜利做这种事,他爱惜羽毛得很,怎会舍得糟践清风朗月的名声?
“猜测而已。风琛来历不明,又对蔚师兄有敌意。”
谢征想,以及,他是和原著不同的那个变数。
闻言,宣明聆忧心地别过脸,问蔚凤道:“你可认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