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做针线活儿,平时无聊了绣着玩倒还行,如果让她像绣娘那样日做夜做,她肯定早就不干了。辛苦不说,坐久了腰和脖子也受不了。
“罢了罢了,由她去。反正这些东西又不贵,又不是糟蹋不起。”丁香没有再想这事,扭头问王婆子,“她的月事还没来?”
王婆子想了想,肯定地回答道:“没来。如果有换洗,下人们早就过来报信了。”
“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丁香叹息,“家里一共两个妹妹,另外那个还小,只有她的年龄最合适,偏偏这些年爹娘也不知道怎么养的,都快十六了,居然连月事都没来。”
就因为阿真还没来月事,所以张嘉延便没有委屈自己去碰她。
月事都没有,碰了也没用,生不出孩子的。因此,张家人这才顿顿都用大鱼大肉养着阿真,就盼着她早些长胖,早些来月事,然后就可以替人生孩子了!
第26章
王婆倒了一杯茶, 递到丁香手边。
她知道主子的烦恼,因此劝道:“少奶奶别着急,真姑娘来家也住了快一个月, 指不定哪天月事就来了呢?再说这种事, 急也没用,只要吃得好,迟早都会来的。”
“对了,养身汤可千万别落下了,每顿都安排上,我只盼着她早些开窍才好。”
虽然昨天阿真说她不喜欢姐夫, 但丁香压根没放在心上, 只当她是在使小性子。
少爷这样的人才都看不上, 难道只有在地里刨食的农夫才入得了她的眼?这不是搞笑吗?只要脑子正常的,都知道该选谁。
丁香也是从丫头做起的,她深知下人们惯会捧高踩低, 她也知道阿真自打进了张家,受了许多气,下人们有时候甚至会明目张胆地嘲笑她。
丁香亲眼撞见过几回,但没打算管,只当自己没看见。
为什么要管呢?阿真是托了她的福, 才能吃上好的饭菜,穿上好衣裳,甚至以后还能跟少爷亲近。人应该知足, 阿真的福气已经够多了,在别的方面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阿真对于每顿都有的养身汤自然是来者不拒, 能把身子养得更结实,傻子才会拒绝。
她就这么好吃好喝的又过了十来天, 张家人千呼万盼的月事终于来了。
当得知妹妹终于来了月事,丁香立刻露出了笑颜,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下。张嘉延则是一脸便秘的痛苦表情,他不喜欢阿真,更加不愿意和她亲近。
对他来说,为了生孩子被迫和阿真亲近是一种折辱,实在是太委屈他了。
不过没办法,谁叫他和妻子必须拥有一个孩子呢?不然爹娘肯定不会放过他,会主动给他安排别的女人。那样的话,丁香就会生气。阿真这个人选,是丁香最先提出来的。
为了丁香,为了张家血脉的延续,他也只能暂时委屈自己了。
想到这,心里便有一种即将要上刑的感觉,张嘉延深吸一口气,起身道:“我约了人,晚饭不必等我。”
丁香知道他要出去喝酒,也没有拦,替他整理好衣襟,娇声道:“少喝些,不然明天就该头疼了。我让人备好醒酒汤,等你回来喝。”
她的善解人意让张嘉延十分受用,在她的脸颊上摸了一下,轻声道:“我会早些回来的。”
送走少爷,丁香带着婆子去了阿真那边,打算关心慰问一下。哪想到,阿真正疼得满床打滚。
“这是怎么了?”丁香大吃一惊,示意王婆子把阿真按住,不让她继续滚来滚去,然后伸手摸了摸阿真的额头,结果摸到了一手冷汗。
“姐姐,我好疼啊!肚子里好像有一把刀在乱搅似的。”阿真挤出几滴眼泪,开始演起了痛经。
“怎么会这样!”丁香心里有一个猜测,但她不愿意承认,在床前来回走了两圈,然后吩咐下人,“赶紧去请大夫,要专看妇人病的。”
很快,大夫就被张家下人用轿子抬来了,他留着山羊须,身边的药童背着一个大药箱。
“都让让,我先把脉。”
大夫一开口,围在床前的众人立刻散开。
阿真故意改变了自己的脉相,大夫一边把脉,一边皱眉思索。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旁观的丁香看得心惊不已,手里的帕子都快拧成麻花了。
两只手把完,大夫说道:“这位姑娘底子太弱,小时候应当受过不少寒凉,恐怕将来在子嗣上会有些防碍。不过不要紧,我先开几副方子,好好调|养个五六年,兴许能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