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祁谨川来俞早家,是她主动拽他上来的,来喝感冒药。
感冒药是喝了,可也发生了点意外。
当然今晚的意外肯定更大,俞早打定主意要干一票大的。
祁谨川也想起了上次的意外,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俞早没让他套鞋套,而是从鞋柜里找了双自己的棉拖给他穿。
女孩子的拖鞋,尺码很小,不过勉强能穿。
就是他穿上有些滑稽。
俞早推开书房,把玩偶摆上床头。
看着呆萌的花花,她无声勾起唇角。
再回到客厅,见祁谨川拎着食材去了厨房。他身材高大,霸占了大半个空间。
俞早快步追过去,斜靠住玻璃门,认真问他:“需要多久?”
他推了推眼镜,“你饿了?”
“有点。”
“那我尽快。”
俞早脱下羽绒服,单穿一件贴身的米色毛衫,身段玲珑。
她一边撸袖子,一边说:“我帮你打下手。”
祁谨川拦住她,“你去玩手机,都交给我。”
她在这里他只会分心,没法专注做事。
他解开购物袋,从中拿出食材。
带鱼、萝卜、葱姜蒜、青红辣椒……他一样一样摆上料理台。
右手不经意触碰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坚.硬的小角硌着指尖。他条件反射皱了皱眉。
定睛细看,看清手里的东西,赫然是一盒成人用品。
祁谨川:“……”
他不由眯起眼睛,眸色暗了暗。
电光火石之间,他将一切都给串上了。原来俞早刚才叫他去替她拿矿泉水,是故意支开他。
她早就计划好了,今晚要对他做点什么。
几乎同一时间,俞早也想到了这玩意儿。
她正打算偷偷拿走,一转身就见祁谨川把那枚小小的盒子捏在手里,反复打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欣赏什么稀缺艺术品。
男人掂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欣赏够了,他才侧头看向俞早。
视线接触,光影在两人眼中明灭变幻,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无处遁形。
隔着镜片,祁谨川眼里的世界暗潮汹涌,波澜壮阔。落在俞早脸上的目光却是晦暗深沉,难辨情绪。
他像是在刻意压抑自己。
俞早突然生出了一种窘迫感,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裳,直接丢大街上裸.奔。
滞后的羞耻感爬上脑门,不断撕扯神经,老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她把自己蒸成了熟虾。
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衣角。
她不敢直面他的审视,脑袋一偏,避开了。
室内落针可闻,一切杂音被成倍放大,在颅内回旋,最后变成没有什么实质的白噪音。
俞早听见自己吞咽的声响,心跳如雷,突突突跳个不停。
该死的,她在紧张什么呀?
不都早就决定好了吗?如今不过是在按计划进行,祁谨川今晚一定会见到这盒东西,不是在当下,就是在后面的几个小时,或早或晚罢了。
长久的对峙过后,祁谨川终于要开口说话了。仿佛电影镜头里的慢动作,俞早看见他纤薄的唇上下小幅度掀动,一张一合,吐出清晰冷淡的音节,“俞早,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俞早:“……”
“就是你想的那样。”俞早猛地抬头直视他,目光不躲不闪。
当下这一刻,女人的表情坦坦荡荡,毫不避讳。
事到临头,她还怕个毛线啊?
她就是想睡他,这没什么好羞耻的,也不怕在他面前亲口承认。
“你如果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
祁谨川:“……”
这操.蛋的人生可真精彩呐!祁谨川活了快三十年,头一次这般哭笑不得。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站在俞早家和她谈判这个。
没错,这就是谈判,她早就抛出了条件——
同意,留下;不同意,离开。
没有第三项选择。
祁谨川窥见了俞早眼神里狂热的决心,是不计未来,及时行乐;也是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更是飞蛾扑火,至死方休。
他明显默了一瞬。
他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能负责吗?”
“负责什么?”俞早怔愣数秒,眉间写满困惑。
祁谨川差点被她气笑了。
他厉声反问:“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好睡,不需要负责吗?”
俞早:“……”
她很不理解,成年男女,一夜贪欢,需要负责吗?
根本不需要呀!
看不出来,祁谨川还挺保守,把男女之事看得这么重。
她能对祁谨川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