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工作!
去他妈的房贷!
去他妈的生活!
啊啊啊啊……通通滚蛋吧!
她现在只想肆意宣泄。
从跳楼机上下来,俞早双腿发软,她抓住祁谨川的手臂勉强能站稳。
等她缓过来,他递给她矿泉水,“感觉怎么样?”
俞早心有余悸,喃喃低语:“从半空中掉下来,我真以为自己要猝死了,感觉心脏都停跳了。”
祁谨川觑她,“现在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
当代人的压力与日俱增,学业、工作、生活、家庭……一切的一切,早已将我们的世界织成密不透风的茧,俞早被困其中,很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幼兽在拼命寻找出口。最后撞得遍体鳞伤,连吐息都变得困难。
她时常会问自己,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努力求学十多年,就是为了拿这点窝囊费吗?她省吃俭用,拼命挣钱,就是为了给银行还房贷吗?
她总是一个人静静崩溃,然后又一个人默默自愈,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深夜。
今天,她短暂的卸下了自己心头的包袱。理想和现实总有差距,不管明天如何,现在她是快乐的。
后面两人又去玩了激流勇进。
天空不作美,到了下午飘起了小雨。
细雨绵密,整座城市升起一层淡白色的雾。
玩激流勇进时,雨衣不顶用,两人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走到外面,雨一淋,光速变成落汤鸡。
两人只能提前打道回府。
怕俞早感冒,祁谨川在景区的商店买了毛巾。
俞早坐在车里,暖气开得充足,她捧住干毛巾一点一点擦干头发。
她突然觉得她和祁谨川多少有点大病,这种天气玩什么激流勇进,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她擦完把毛巾递给主驾上的人,“你也擦擦。”
他接过毛巾囫囵擦几下,丢在一旁。
湿漉漉的短发一簇簇立着,发梢还挂着雨水,点点晶莹。明显是没擦干。
俞早看不过去,提醒一句:“你再擦擦,别感冒了。”
“没事,我身体好。”他一门心思开车,根本没当回事。
俞早当然不可能替他擦,她看着毛巾,暗自叹了口气。
祁谨川先把俞早送回立春苑。
车子开到俞早家楼下,她解开安全带和祁谨川道别:“我先回去了。”
祁谨川安静地望着她,很轻地“嗯”了一声,好似一根轻薄柔软的羽毛划过心口。
俞早的耳朵止不住动了动。
手刚碰到车门,她就听见主驾上传来一声重重的“啊嘁”,祁谨川打了个大喷嚏。
她手一顿,猛然回头,她看见他揉了揉鼻子,难受地摇摇脑袋。
她再次看向他乌黑潮湿的短发,身上的西装外套过了雨水,颜色变得格外暗沉。
头发是湿的,衣服也是湿的,可真招人心疼。
她心下一软,忙不迭追问道:“你没事吧?”
祁谨川抱紧双臂,语气竟有几分委屈,“俞早,我有点冷。”
说完还适时打了个寒颤,整个身体都在抖。
“不会是感冒了吧?”俞早心一慌,下意识去摸他额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当下真就摸出了热度,指尖隐约发烫。
她不由分说,用力拽祁谨川下车,“快去我家泡杯感冒药喝。”
第17章 老年团 (17)
老年团(17)
电梯腾腾往上升, 两人并排站在轿厢一侧,另一侧是一对小情侣,男生手里牵着一只松狮。
那松狮体型庞大, 圆滚滚一团,身上的肉挤出无数褶子,真是胖到没边了。小眼睛迷迷瞪瞪的, 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它很乖,也不叫, 安安静静蹲在小情侣脚边。
俞早以前没见过这对小情侣, 应该是新搬来的。
她不仅喜欢熊猫,还喜欢一切毛孩子。她盯着那只松狮看了半天。
小情侣到10层, 电梯门一开, 两人手挽手先出电梯。那松狮跟在后边,步子迈得极小,一晃一晃的, 看上去就是一坨肉团在滚动,不知道多滑稽。
俞早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电梯门缓缓关上, 镜面上映出俞早的笑脸, 眉毛弯成月牙,笑意好似阳光底下炸开的冰凌花。
受她感染, 祁谨川也不自觉压着嘴角,心情愉悦。
“你喜欢狗?”
他语速很慢,语调低沉, 略微有点嘶哑, 很像刀片划过磨砂的质感,清晰入耳。
俞早再看他, 发现他整张脸都透着一股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照的。
光顾看他脸色,都没顾上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