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懂了,外表越冷淡,内里就越炙热。祁谨川这家伙就是闷骚。她以前压根儿没发现这点。难怪宁檬总说她眼神不好使。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就不懂呢!
敲了几行字,俞早走到了电梯间。
她摁了上行键,等着员工电梯从18层下来。
刚把手机揣进大衣口袋,身后蓦地炸出一道整齐划一的声响,“小靳总,严副总。”
俞早偏头回望,只见大厅里走动的员工默契地退到一边,低眉顺眼,神情恭敬。
靳恩亭首先闯进视线,一袭藏蓝色高定西装,神色严肃,气场强大。身形挺拔,步子迈得极大,西服衣摆错落有致,熨烫平整的西裤拉出了利韧的腿部线条。
他左手边跟着副总严琼,同样是深色职业装,小西装搭配半身裙,长腿笔直,脚上高跟鞋摇曳生姿。
俊男美女,自然吸睛。
俞早只是底层小社畜,平时很少见到高层,一般也就在年会上站在台下远远望一眼。
这两次无意中碰到靳恩亭,她越看越认为这位老总的眉眼和祁谨川有几分相似,都是板正的一字眉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而且这两人气质也很相像。一旦板起脸,盯着别人看时,压迫感扑面而来,很容易让人心生畏惧。
祁谨川还要稍微好一点。靳恩亭完全是上位者的姿态,睥睨众生。
她很清楚这绝非是自己的错觉,何小穗也这么认为。好在不同姓,不然她真会以为这两人是兄弟。
领导驾到,俞早同其他员工一样自觉退到角落里。
两位领导从她面前经过,她毫无情绪地喊一句:“小靳总,严副总。”
在樊林当牛做马七年,天天累死累活,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饱受压榨。她对资本家全无好感。尤其公司把何小穗裁了以后,她深切感受到了资本家的冷漠和无情。
职场从来不缺何小穗,说不准哪天自己会成为第二个何小穗。
俞早压着脑袋,眉眼低垂,看似恭敬,实则面无表情。
她对资本家没法露出一丝笑意。
一串坚定有力的脚步声同时卷进双耳。这脚步声随后就断了。
余光之中,两位领导已经站在总裁专用电梯前。
并排而立,双方错开一点距离。
俞早盯着跳动的红色数字看了两眼。
正准备收回目光,谁知靳恩亭却突然转头,两人的视线隔空撞到一起。
对方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两眼,意外开口:“你是设计部的俞早?”
俞早:“……”
天呐,这是什么情况?
老板为什么会知道她这种小虾米?
俞早心中骇然,思绪断层,完全跟不上节奏。
她怔愣数秒,小声回答:“是,我是俞早。”
靳恩亭冲她点点头,不再多言。
严琼狐疑地看看身侧男人,又回头看了看俞早,眼神探究。
“叮……”
铃响门开,两位领导一前一后跨进电梯。
女孩清秀的面孔很快被隔绝在电梯门外。
电梯腾腾往上升,红色数字快速变换。
严琼迫不及待就问:“刚那姑娘谁啊?”
靳恩亭站姿从容,面沉如水,不疾不缓回答:“小川女朋头。”
严琼:“……”
“你弟弟祁谨川的女朋友?”严琼挑了挑秀眉,颇为惊讶。
靳恩亭:“嗯。”
“他不是援非去了吗?回青陵了?”
“九月份回来的。”
严琼一听,渍渍两声,惊叹道:“樊林自产自销,合着漂亮的女员工都拐你们家去了。”
靳恩亭:“……”
这话靳恩亭没法反驳,事实如此。邹行光老婆是外贸部的秋词。他自己媳妇儿离职前在广告部。如今弟弟祁谨川的女朋友又出自设计部。樊林自产自销,全到他家去了。
——
俞早正奇怪大老板为什么会认识她。电梯平稳地停在了15层。
她背着包迈出电梯,保洁王阿姨一瞟见她的脸,立马走过来,堆起笑容,“小俞,你年假休完辣?听说你出去旅游了,玩得怎么样啊?”
俞早:“……”
看来整个公司都知道她去旅游了。
俞早扬眉一笑,“挺好的。”
王阿姨满脸堆笑,快速扫了两眼,“我料想你肯定玩得很开心,瞧瞧这精气神多好,整个人都是鲜活的。你之前啊就是太累了,成天蔫儿吧唧的,一点活力都没有。还是现在好,多精神呐!这年假没白休,可太值了!”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没旅游之前,俞早明显感觉自己发霉了,霉菌遍布身体各处,怎么烘都烘不散。她总是感到很累很累,时常精疲力竭。即使笑着,眼神也是暗淡无光的。她被工作和生活掏空了全部,活脱脱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