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霭琛犹豫了犹豫, 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句:“师父, 把你骗过去,让你点燃炸弹的, 和杀害叶队的是一个人吗?”
林桉屿动作微停:“我不知道。”
江霭琛没有继续多问。
冷不丁的,林桉屿突然建议道:“好久没一起聚餐了, 你叫上顾北知他们,周末我们一起聚一聚吧,我请客。”
“好。”江霭琛说。
林桉屿说完,快速地在地图上查起来:“我看着地图上说北海南面有一座山,我们去爬山怎么样?”
“行。”江霭琛应下。
林桉屿见到他兴致好像不太大,她问:“你怎么了?”
江霭琛认真的盯着她,他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感觉你回来了,好像挺不真实的。”
林桉屿坐在窗边,她将头转过来看着江霭琛:“你不是在担心我会记得你不让我碰案件,把我赶去交警队的那些事儿吧。”
江霭琛没有说话。
林桉屿猜到他有这个意思,她宽慰道:“你当时不知道我的身份,将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赶去交警队,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动机。”
“再说,之前的记忆,都在林桉屿那儿,”林桉屿说,“而我现在是宋掠,三年内的记忆,我一点都不记得。”
“也就说,你和林桉屿是两个不同的人格,”江霭琛着急地说,“说不定什么时间段,你就会变成林桉屿了,对吗?”
林桉屿装作不在意地反问:“这有什么不好吗?”
江霭琛快速回答:“不好!”
“失忆是大脑受到外部伤害后,对过往记忆的暂时遗忘,这种遗忘总有一天会回来,”江霭琛不自觉声音带了些颤抖,他说,“可是这种外部伤害,却不会产生双重人格。”
“你能有两种人格承载两种不同的记忆,很有可能,是在叶浦岚死后,你不能原谅自己,所以选择逃避。”
任何人都不曾发现的秘密被江霭琛毫不留情的撕开。
林桉屿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从江霭琛脸上收回目光,她平静地说:“长本事了啊,敢这样质问师父。”
如果是别人,江霭琛绝不会让她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话。
可是她是宋掠。
“师父,”江霭琛走近了些,“叶队的案子,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一起破。”
“所以……”江霭琛带着商量,“你可不可以顾全一下自己?”
林桉屿继续不吭声。
江霭琛:“你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在追查线索的时候,没必要为了线索去……”
后面的话,江霭琛没有说出口,林桉屿顺着他的话问:“没必要去什么?说啊,我听着。”
江霭琛犹豫了犹豫说:“去送死。”
林桉屿淡淡地笑了下,然后望向窗外,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说:“如果有一天我被一个所有人都抓不到的凶手杀了,你会为了救我以身犯险寻找证据吗?”
江霭琛很想说他会,可是就先前他们的讨论内容来说,现在说出这两个字,无疑是在支持她继续不要命的寻找证据。
见到身边的江霭琛没有在说话,林桉屿笑容更深了,她继续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是一样的人,永远愿意为了我们生命中重要的人献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他最重要吗?”江霭琛冷不丁问了句。
陷入进回忆里的林桉屿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问上这么一句,她像是觉得今天的小徒弟好像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像是显得格外乖。
要是北海刑警队的那一批人,见到江霭琛这样,估计下巴都要吓掉了吧。
“是啊,”林桉屿掰着手指数着,“顾北知也最重要,裴景戟也最重要,还有沈殊萩也挺重要的,还有小谷……”
说到一半,林桉屿突然抬头与江霭琛四目相对。
“还有你,”林桉屿认真地对上他的眸子,说:“你也最重要。”
立刻!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下去。
江霭琛认真的看着林桉屿眼睛里自己的倒影,不自觉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心口慢慢爬出来。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江霭琛一个箭步冲上前,他弓下身子,将林桉屿强硬的搂进自己的怀里。
对江霭琛从不设置防线的林桉屿被一把拽了过去,她被拽得仰起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立刻,一股淡淡的玫瑰的香味沁入了她的鼻腔,像是江霭琛衣服上的洗衣凝珠的味道。
很清爽,又不烦腻。
“师父。”江霭琛轻轻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