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她都世界冠军了,开个跆拳道馆怎么可能开不起来?”
见到俩个人争执个不休,李唐急忙叉开话题,问:“你们没觉得,最近两三年,都没怎么听到那个大神的事迹了吗?以前,她可是每破一个案子,全国所有警局都恨不得把它编著成册学习呢。”
“确实好久没听到我女神的事迹了。”姜南说。
瞬间,周围沉默一片。
李唐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了扫,试探性地问:“有没有可能,我们江队去帝都就是……”
姜南知道他接下来的话要说什么,他立刻阻止:“闭嘴,没可能,我女神活得好好的。”
“谁活得好好的?”采访完的林桉屿走了过来,见到他们聚成一团,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你活得好好的,”姜南一见到她,气便不打一处来,没等她站稳的空儿,立刻将她拉到了人群中心,“气死我了,林桉屿,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林桉屿反问。
姜南:“故意说他杀啊。”
林桉屿眨眨眼,诚实地说:“你怎么知道?”
姜南两眼一黑:“你怎么能故意说这些呢。”
林桉屿感觉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能说这些?我还故意说我们警局要48小时破案呢。”
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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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夜色渐浓,天空上,墨蓝与昏黑交叠,日光穿透薄云,将天空的末端照成了浓重的橙红色。五月的帝都,算不得冷,偏得这一日夜风轻荡,隐于墨蓝天空中弯月也忍不住收住自身的清冷,将自己的银辉调整成了若隐若现的亮度。
烈士墓园,一辆黑色suv平稳地驶进了空旷的停车场。
正是傍晚,前来祭奠的人并不多,偌大的停车场零零散散的只停靠了几辆车。
江霭琛拉下车窗,将胳膊搭在车窗的沿上,他随手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自开着的车窗徐徐上升,碰到车子的弯折处,还会很识时务地顺着车壁曲一个弧度。
他的车子,正好停在路灯底下,昏黄的灯光从三米高的空中直直地撒下来,在车子周围镀上了一层金霜,像是势必要与月亮的银辉争一争颜色。
坐在驾驶座上的江霭琛并不着急下车,他抖落烟蒂上燃烧过剩的烟灰后,从旁边的副驾驶坐上拿起了几沓卷宗。
白色A4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全是关于唐爽案件的所有细节。
他吐着烟雾,将卷宗上的每一个字都观察的极为仔细。
不知过了多久,空寂的停车场传来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妈妈,我们不要来了,我们走吧,这是墓园,我害怕。”
手里抱着一束白菊花的女人拽着小孩儿的胳膊,轻声安抚:“没事儿,昌昌,我们去看一看爸爸,一会儿就走。”
见到自家妈妈不听自己的,害怕过头的小男孩儿立刻耍起了无赖,他蹲在地上,任由女人如何拽着胳膊,就是不走。
他拼尽全力阻止:“走嘛走嘛……我们不要来嘛,我要回家写作业。”
一边说着,小男孩大哭了起来。
小男孩的无理取闹似是惹恼了女人,她一把甩开小男孩的胳膊,责备的吼了句:“昌昌!”
顷刻,小男孩停止了哭闹,他蹲在地上,睁着泪眼婆娑的双眼,无辜地盯着比他高好几尺的妈妈。
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蹲下身子,尽力的安抚着:“昌昌,我们见完爸爸还要坐最后一趟车回家,不要闹了好不好。”
小孩儿沙哑着声音,委屈地说:“有鬼,我害怕。”
这一次,女人沉默了,她没有立刻用平时所有人安抚小孩儿的话,去安抚自己的儿子说“这世界上没有鬼”。
而是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她酝酿了一番怎样的情绪,原本干净清脆的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她蹲下身子揉了揉小男孩的头,说:“别怕,你是他们拼上性命都要保护的人,他们怎么会害你呢。”
“只保护我吗?”
“不,”女人摇摇头,“是保护我们国家所有人。”
后面的话,江霭琛没有多听清,他透过后视镜认认真真的看着那一对由争吵到关系逐渐和解的母子。
脑子里,不自觉闪过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利落且中气十足:“我对守护这个世界没什么兴趣,我想做的,只是保护我的国家。”
保护……国家吗?
江霭琛碾掉手里逐渐燃尽的烟蒂,并随手扔进车内的烟灰缸里。
待到墓园再次听不到任何声音,江霭琛才不急不慢地收起卷宗,打开车门走出去。
他将从后座拿出的一束白色菊花抱在怀里,朝着墓园的方向,迈步走着。
幽黄的路灯将两侧的常柏照得影子修长,活像一个个坚定且挺拔的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