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无人制止吗?”裴宿问道。
裴道看着二哥,“不制止岂不是更好,本来我们裴家就想与皇叔联姻,若是皇叔坐上那个位置也好。”
“婚事未成,皇叔做上那个位置,顾家女入主中宫,只怕韵崧更难进入宫门。”裴宿哼了一声。
“二哥,你这也忧思太甚,若是皇叔登基总要选秀,韵崧自然有机会。”裴蕴秀不悦的说道,她们裴家的姑娘又有哪里不好。
裴宿看着妹妹,“你别忘了顾家的女郎且不说定北王夫人在她手上折戟沉沙,只问问韵崧在她手上吃了几次亏,上次大嫂回来是怎么说的?这样一个女子,若是真的入主中宫,韵崧要进宫怕是不易。”
兄妹争执不休,意见不同,越吵越伤和气,裴道就说道:“此事有利有弊,唯一可惜的是咱们始终迟了一步。若是韵崧打定主意要做皇叔身边人,那么就要认真衡量怎么做,你们吵又有什么用。”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裴韵菘的身上。
裴韵菘对上诸位长辈的目光丝毫不怯,直接开口说道:“天下英豪唯皇叔执牛耳,这婚事若成对河东也是幸事,现在只看并州的情形就能知道一二,再过不久只怕河东对上并州就吃力了。”
想起并州现在上上下下干的如火如荼,大家不由都沉默了。
裴蕴秀就道:“皇叔远在惠康,韵崧在河东能做什么,所以我这次回来也有带着韵崧前往惠康的意思。那顾家的女郎还在并州,韵崧提前抵达惠康,若是能得了机会见皇叔一面,皇叔自然会知道韵崧的盛名并非虚假。”
裴宿还是不同意,但是架不住大哥与三弟赞同,只能叹口气不再说话。
裴韵菘前往惠康的事情定下,裴蕴秀一走就直接带着她走了,临走也没跟范凝阳打个招呼。
范凝阳被病逝一直没当回事,就觉得是母亲与兄长正在气头上,等气消了自然就好了。
但是她在河东呆的日子越长,范家那边丝毫没动静,连个前来接她的人都没有,这才有些心里发慌起来。
但是想着还有裴韵菘能依靠倒也不太着急,哪知道一个不留神裴韵菘竟然被她姑姑带走前往惠康去了,这下子裴韵菘一走,范凝阳在河东就尴尬了。
她的好友是裴韵菘,人都走了,河东裴家谁还会招待她,话里话外说她吃白食讽刺她,范凝阳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话,一怒之下就出了河东回晋阳。
只是等她回晋阳前往范家被拒之门外这才真的傻眼了,门房的人全都是新面孔她一个不认识,这些人自然也不认识她,听她说是范家的女郎,立刻就要拿着棍子把她打出去,口口声声说他们家女郎已经不幸病逝,居然还有人敢来碰瓷,是不要命了吗?
范凝阳的天都塌了,这才知道自己这次做的事情真的惹怒了母亲与阿兄,惊怒之下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坐在范府门前哭着等他阿兄回家。
顾清仪正好在晋阳过年,听到这事儿嘴角抽了抽,跟嫂嫂说道:“范家不会真的不认她了吧?”
怎么说也是亲生的,恨之欲其死,爱之欲其生,人之常情。
李明英正坐在窗前给丈夫做贴身的里衣,听着清仪的话抬头一笑,“已经对外公布病逝的消息,怕是不易。”
顾清仪啧啧舌,“范凝阳也是咎由自取,就没见过这么坑手足亲人的,脑子都长到脚地板上去了。”
李明英却道:“真的要说起来,最可恶是裴韵菘,这样利用别人家的姑娘,最后自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完全不去想范凝阳的下场,心够狠的。”
说到这里,想起下人来回的话,看着清仪就道:“裴韵菘前往惠康只怕去意不善。”
分明就是剑指皇叔啊。
顾清仪却是一点也不担心,笑着说道:“正好让她去试一试,若是皇叔真的见异思迁好美人的人,我也好早做打算。”
李明英本来忧思忡忡,听着小姑这话反而被逗笑了,皇叔听到这话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裴韵菘知道清清只把她当试金石只怕也得呕血。
“也不知道惠康现在怎么样了。”李明英叹息。
若是小皇帝能早些想明白,大家的日子都好过,内忧外困的,最后苦的是谁,既是小皇帝自己,也是这天下的百姓。
便是他们这些世家也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何苦呢。
若真是明君之相就罢了,偏偏小皇帝任人唯亲,偏听偏信,在他登基后屁股还没坐稳就对皇叔下杀手,真是够让人寒心的。
对先帝托孤的皇叔尚且这般无情,其他的朝臣又会怎么想?
除了那些奸佞小人,只怕也没人会希望小皇帝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