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挑了挑眉头。
她知道皇帝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但没想到太医会把不出来任何病症。
看起来就像是自然虚弱一样。
国师的医术又精进了。
她:“那父皇为何不醒过来?”
太医哽住,手底下脉象所传来的心跳加速了许多。
他不好说皇帝是在装睡,只含糊地说:“体虚无力,伴有嗜睡的情况也有可能。”
萧云并没有强行将人喊醒,而是说:“既然父皇暂时不能给孤一个答案,我心中惶惶,担忧自己是做了什么事情让父皇误会。”
“不若将孤的太子待遇也先行停了,召集群臣来论我的过失,若当真是罪无可恕,我愿意自戕于朝。”
她对身侧的上官迟说:“你速去通知朝臣入宫,半个时辰后,孤要见到所有人都出现在宫中。”
此话一出,皇帝哪里还能装睡下去?
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够担得起“无罪诛杀太子”的罪名。
他也不例外。
若所有朝臣都在场,而他拿不出能服众的理由,他别说是以功德成仙,不遗臭万年就算好的!
皇帝猛然睁开眼睛,假装做了噩梦一样,嘴里不停地喊着太子的名字。
已经转身朝外走的萧云转头奔回床榻边上,扶着皇帝坐起来:“儿臣在,儿臣在这里。”
皇帝没有焦距的目光扫过她,迟钝地聚焦。
“太子……朕方才梦到你被水冲走了,朕想去救你,可无论如何也没法将你拉上岸,还好,还好,你就在这里,就在朕的眼前。”
萧云:“……”
狗皇帝,居然诅咒本宫。
萧云心中疯狂问候着对方,面上还是很感动地握着皇帝冰凉的手,哽咽地说:“儿臣还以为您不要我了,不想再见到我,所以才派白潜来给我下毒。”
皇帝:“……”
这事是过不去了是吧。
皇帝在心中疯狂骂着白潜无能,但面上还是十分震惊地说:“什么?朕根本没派白潜出去啊,他怎么会突然去给你下毒呢?”
白潜:“……”
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自己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皇帝不可能承认自己派人去杀太子,所以他只能拼命将这个锅安到别人身上。
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痛心疾首地对着白潜说:“你是不是想杀了太子,好让朕收回赐死二皇子的旨意,改封二皇子当太子?朕早知道你跟二皇子一党往来密切,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他做出如此大不敬之罪。”
在场的所有人:“……”
很想吐槽。
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只能说,不愧是能想到派白潜去给太子下毒的陛下,这种借口也说得出口。
白潜狠狠地闭了闭眼。
怨自己命不好,摊上这么个主子。
但他又能怎么办?
还不是主子说啥就是啥。
他以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说:“对对对,陛下圣明,我就是为了救二皇子。”
皇帝突然大怒:“朕一直视你为心腹,你却给别人当走狗!你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
白潜:“是是是,是属下狼心狗肺,被猪油蒙心,才做出这种神志不清的事情。”
两人尴尬的演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尴尬。
但就像是指鹿为马都有很多人捧场一样,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假装皇帝说的就是真的。
萧云眼看着皇帝连发怒都有些喘不上气,心里的那点儿怒意早就消失不见,只觉得好笑。
这花活整得比他的命都精彩。
她:“那父皇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皇帝:“……即刻处死二皇子,以及白羽卫统领白潜,肃清党羽,一个不留。”
“何总管应该听到了,劳烦您去宣旨。”
内廷总管小心翼翼地点头,转头进前殿,让等在那里的舍人拟旨。
“白潜是刺杀儿臣之人,儿臣希望能够亲自了结他的性命。对此,父皇您可以理解的吧?”
皇帝察觉到太子的强硬,心中有些不悦,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驳她的请求,只好点头说:“随你。”
他并不担心白潜出卖自己。
甚至觉得太子想审问白潜的行为很是天真。
明明手下也有暗卫的存在,竟然寄希望于从一个暗卫首领的口中问出什么。
乃至于白潜,都觉得太子的行为是在怀疑他的职业素养。
但他只是被灌了一碗药,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皇宫外。
上官迟虽然没有去通知各位大人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