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迟:“请讲。”
主人家:“你进城时应当见过摆在城门附近的花坛,花盆按照先天八卦的顺序摆放,其中有三盆是我做的瓷花,你可能猜到是哪三盆?”
上官迟略一思索。
完全没想起来。
但眼看有戏,就这么放弃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道:“我对八卦不是很熟,可以回去看一眼吗?”
“可以。”
主人家回头对着屋中喊:“妹子,我带着人出去一下,你做饭晚些。”
嘱咐完妻子,才取了件长袍披上,带着上官迟一起去城门。
在路上,上官迟又随手抓了一位算命先生,让对方手写了一张先天八卦的对照表,又悄摸塞给对方一锭金子。
算命先生是这里的老油条,对附近的情况很了解。
又听上官迟故意说了他们的赌约,如何不知道这是要作弊的意思?
他摸了摸胡子,端着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了几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在八卦图上动了些手脚。
上官迟拿着朱砂与墨水二色画出来的八卦图,端详了一阵。
发现有三处的横与先天八卦对不上。
他立刻懂了算命先生的意思,向对方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就自信满满地朝着城门走去。
已经是饭点,城门处的人并不多。
急促的马蹄声很快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
守城门的官兵放下阻隔马匹的障碍物,见到来人的打扮,又很快将障碍物收起来。
鲜衣怒马而来的少年却故意停下,让众人看到他手中提着的一条半米长大鱼,张口就是:“小爷我今天在镜明湖钓到了一条大鱼!”
有人定睛一看:“这不是澹江的大罗么?怎么镜明湖也有了?”
“娇娇少爷该不会是买了鱼,冒充是自己钓的吧?您这细胳膊细腿的,这么大的鱼也溜不了吧?”
一阵哄笑声传开。
上官迟将兄弟的事情忘在脑后,眯着眼看过去,问:“那位‘娇娇少爷’,莫不是陆氏本家的陆皎?”
“是。”
“他为何会在这里?你们好像也很熟悉他。”
带他来城门口的瓷匠并未说话,就有热心的路人为上官迟解惑。
陆皎本就是在董城长大的。
他爹在董城任城主时跟第二任夫人生了他,只偶尔将他带回族中。
所以陆皎在外人看来,只是陆氏众多嫡系子弟中没那么特别,又很年轻的一个。
但董城人很多都是看着他长大的。
因为他从小长得好看粉雕玉琢,常被母亲套上女装出门,脾气也被养得有些娇气,所以被戏称为“娇娇少爷”。
陆皎也没有继承家业的想法,整日里就是各处玩耍,不拘与人来往,也不拘泥于规矩。
但还是样样都沾,样样差劲儿。
可以说是笨得可爱。
作为外来人,上官迟不好跟着他们一起说些戏谑的话,只好说:“他钓的这鱼确实挺大的,而且感觉有点溺水。”
热心路人听得哈哈大笑:“鱼溺水?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上官迟:“有啊,怎么没有?我十二岁那年霸河发洪水,堤坝上边的鱼被冲出来,如同溺水一样主动往岸上跑,那时也有一条大鱼越上了岸。”
“也挺巧的,我那时将鱼带回家中的说法,也是钓的。”
热心路人:“哈哈哈……公子你难不成是想说,陆皎少爷这条鱼也是因为被冲进镜湖溺水了,才让他逮到的吧?”
“现在可是枯水期,怎么可能会有洪水。”
被另一位路人外手中塞了信件的上官迟展信一看,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嗯……怎么不可能呢?”
他都跑到湘州来了,工作还能追着过来,也是够令人难过的。
上官迟将信揣好,拍了拍瓷匠的肩膀,信手在花坛前点了几下:“这三盆是假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得瓷匠呆滞了半晌,才不确定地问:“他方才,连花坛都没有看一眼吧?”
“是啊是啊。”热心路人用力点头,“真厉害,本地人里也少有这样的吧?不过他为什么突然走了?”
瓷匠:“不知道,我还答应了他,要带他去看我家的宝贝。”
为啥不看了?
觉得他做得太假了,看不上他的手艺?
瓷匠突然愤怒,大步追过去,却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他:“……”
很好,这人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饭也不必吃了,直接回去准备新瓷器。
上官迟并不知道有个男人在为他发狂,他得到的消息实在是太大了,得找人分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