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就该庆幸自己身量够长了。
两人一通互夸结束,又聊起翰州和湘州的不同水体。
翰州临西海,湘州临西海和南海,位置上也更偏南许多。
而且湘州有着大量的河流湖泊,几乎每个郡县都有著名水景。
多亏湘州富庶,一直在砸钱修建水渠堤坝,维护水利设施,不然每到雨水充沛的季节都会是一场灾难。
多年的平安也使得当灾难来临时,大多数人无法置信,也难以应对。
将飘向工作的思绪用力拽回来,萧云开始将话题尽量往轻松的方向带。
谢攸也很是配合,无论她提出什么话题都能搭上话。
不远处的桥上,晏怜望着两人:“阿彦,你有没有觉得,那位女公子身形和气质都与太子殿下颇为相近。”
袁衍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他:“公子莫不是昨日烧糊涂了?杨姑娘与太子殿下,不能说颇为相近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晏怜作为病秧子,被特许带着书童上班。
袁衍跟在他身边,也时常见到太子。
在袁衍看来,太子虽不像外界传闻得那样残暴,可也是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人物。
很有那种大家长的气质。
实在是难以想象太子穿女装,跟人卿卿我我的样子,是想一想都会做“被太子拖出去砍头”的噩梦的程度。
想到这里,袁衍不禁背后发毛,严厉地拒绝晏怜的假设:“请您不要因为太子殿下与杨姑娘出门都带幕篱,就擅自将他们联系起来!戴幕篱的贵女和公子满大街都是,总不是全是一个人吧?”
晏怜无辜地说:“我只是觉得太子殿下或许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且他直觉那位“右相家的女公子”并非是原本的杨环。
如果杨环是他见到的这个人,那“杨虞与妹妹未婚夫在摘星楼争执,失手将太子砸成重伤”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婚事可以是后娘强行安排的。
也可能被人渣欺骗一时,但假如一开始就有这份聪明劲儿,根本不会导致那么严重的后果。
当然,将“杨环”直接与太子联系起来,他也觉得十分大胆。
因为这两个人无论是性别,体型,声音还是习惯都不同,且有同时出现过。
他只是有一瞬间觉得二者的气质有些相同。
那时一种很难雷同,极具个人特色的气质,只在提到政治相关的事情时才会流露出来。
但也不排除这位是跟着太子学习,才有些肖似的可能。
晏怜接着又问了袁衍一个问题:“你说,殿下为何会喜欢用女子?”
袁衍对这个问题也有过思考,所以很快回答上来:“因为很隐蔽,也很有效,除去杨姑娘之外,只有镇国公主稍微高调一些,但依然有很多人并未将这二人放在眼中。”
“譬如那位跟随杨虞大人一起去和州的君姑娘,在她拿出太子的谕旨开仓放粮之前,谁也没想到她才是太子为了对付和州官员而准备的。”
“而且,聪明有才华的女子,只有在太子这里才能施展自己的才智,她们别无选择,所以更为忠心和努力。”
晏怜望着注意到他的注视后逐渐远处的情侣,孤家寡人的他叹着气说:“其实,利用女子的男人有许多,联姻,交际,养育子女,推卸责任……只有太子愿意无视男女之别,给她们另一种可能。”
坏了,越是了解太子,越觉得太子是个心怀理想,期望天下大同的好人。
他该不会真被师宣洗脑了吧?
第一担心自己患上精神层面疾病的晏怜对着河面的倒影感伤了半天,被袁衍拽回去喝药。
每次都抗拒,每次都一口不剩地喝光。
主打的就是一个怕死。
第二天早朝,萧云宣布了“国师的预言”。
满朝皆惊。
然后非常积极地问太子有什么治灾方案,跟当初商谈“如何治理和州灾情”时的推诿态度判若两人。
因为湘州是好多人的老家。
萧云排除掉上次推脱过的人,在宗室里选了一位郡王作为使者,又点了湘翰两州世家出身的官员随行,带着一些物资朝湘州出发。
前者是为了让她的命令能够顺利抵达,湘州出身的官员是为着有关系好办事,而翰州出身的官员则起到一个监察作用。
如今的时节已经过了农忙的月份,湘州那边的存粮不成问题。
所以主要是带的抗洪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