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很简单。
因为朝廷缺人,皇帝也不管事儿,左相也闭门思过,剩下的还不是她说了算?
萧云将写信请这几位出山的任务交给上官迟,上官迟逮着师宣一顿忽悠,小孩以为这几位是因受到政治迫害而蒙冤的前辈,心中充满同情,言辞恳切地写了好几封信。
这件事被举报到了太子面前,萧云直接给上官迟踢出京城,让对方去找其中一个被流放的。
人都被流放了,还能被贵妃娘娘写进名单,肯定本事过人。
值得上官迟走这一趟。
安排完别人的事情,萧云抽空看了下这段时间太子府及太子党的整体情况。
这些事她在和州的时候也有在一直关注,大体没有问题。
毕竟现在的太子党基本上都是在太子府上班的人,太子病了长期停工,他们底下的人也跟着放假。
至于之前那帮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大部分被她送去了该去的地方,剩下的也大多被她边缘化。
之后又处理了一些皇子公主之间的官司和恩怨。
她刚当上太子那会儿,即使有不少人跟着封王参政,也都很老实。
后来“太子生病”,这些人的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
太子二十岁之前不能娶妻碰女色,但是他们可以啊。在一堆世家中精心挑选后,往家里娶了一堆老婆小妾,有姐姐妹妹的,也给安排安排婚事。
有了姻亲关系,就是那些老狐狸不想彻底站队,资源多多少少会给一些。
各自有了助力,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便开始趁机扩张和斗争。
当然,没有立太子之前那么激烈。
大概就是些“今天你让人参我丈人一本,明天我给你小舅子整进牢里”“你说我手下贪污受贿,我说你给父皇办事的时候借机捞油水”之类的不痛不痒的事情。
最严重的一件事,是四皇子的轮椅被人换了两颗钉子,让他下车的时候摔了一跤,在床上躺了几天。
将这些事情当做瓜吃,笑过之后,萧云又做了新的表格和思维导图,来理清党派关系。
这些人菜归菜,但也并非是起不了风浪的。
至少二皇子的前程现在确实好起来了,之后未必不能跟她同台唱戏。
而且皇帝年纪越大越膨胀,心里就越恐惧。
现阶段还是有必要让皇帝觉得她这个太子处处受限,不能独断专行。
全部弄完时,已经是二月初二的凌晨。
原主的十八岁生日,却不是萧云的生日。
“呼——”
疲惫和些许的伤感让她难以遏止地陷入负面情绪。
这种越努力越发现这个国家烂透了的感觉真是迷人。
有种所有人的死活都不重要的美感。
想死。
将面前的东西推到一边,萧云放空大脑,片刻后又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坐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染着桃花香的花笺。
给估计已经到家的谢攸写信。
萧云不知道这年头的姑娘给情郎写信都写一些什么,但她谈恋爱是为了自己高兴,写信是为了放松心情,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在信的开头简单问候两句,她就开始抱怨自己骑马时间太长(没有说具体多久)导致自己躺了几天,分享了左相跟左相党付了两份保释金的笑话。
又提了陈津的事情,表示对方八成要给左相当女婿,而叶南琴暂时不知情,已经启程前往湘州谈生意,骂了几句渣男后,暗搓搓地表示:暂时不要让叶南琴知道陈津与苏凤裳的事情。
要治好恋爱脑,必须要有一场从顶点跌落谷底的惨痛经历。
最后附上夜无明给谢衡的回信,以及早春的杏花制成的干花一支。
当然,是白色的杏花。
写完信让人送走之后,萧云整个人都明媚了几分。
至少活到回信送到的时候。
将烛火熄灭,她走出门外,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来,太子府的人却都已经起来了,热闹的动静隔着几个院子她都能听到。
所有的下人的脸色也不像以往那样静默严肃,而是尽可能看起来喜庆,脸上也带着笑,一见她出来,就全部跪到地上,整齐地祝她千秋永寿。
墨衣收拾了桌子出来,也温柔地问她早上想吃些什么,暗自期待着她交给自己去办。
萧云有一种全世界都在围着自己的转的感觉,但她仍然感到意兴阑珊,有着不可向任何人倾诉的烦闷与空乏。
“将你们准备的东西端上来吧。”她稍微打起精神,“在客人上门之前,将那位从暗室里请出来。孤累了数日,可没兴致陪人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