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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是没能揽月入怀,于是立志做一个如月色皎然的人。”
此刻,谢攸终于想通了杨虞的问题。
他从不是将就的人,也从不是圣人君子。
眼前美好但不能轻易揽入怀中的事物,会让他想要得发狂。
萧云没注意到谢大公子逐渐变化的目光,她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再心中直呼牛逼。
这是什么“既然得不到那我就成为你”的励志故事!
怪不得谢大公子做事这么讲究,还力求过不在己方,用高尚的德行将所有人衬托成小人。
“能坚持这么多年,实在是厉害。”她由衷感慨,“我小时候觉得我爹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不顾妻女的垃圾,立誓绝不跟他一样为了工作委屈在意的人。”
她深沉道:“后来我发现,只有亲近在意自己的人,才愿意理解和受委屈。”
去拿下五千万的单子,和鸽掉朋友的晚饭邀请,她选择前者时从来都不犹豫。
长大之后还是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谢攸:“问心无愧便好。”
“确实。”
她附和,正打算邀请对方跟自己一起出发去随郡,就见到街道的另外一边,一队骑着马的人疾驰而来。
来者不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而是一群高呼笑谈,仿若土匪进村的戴甲壮汉。
这群人不仅在禁止纵马的城中疾驰,还丝毫没有避开路上行人的意思。
好在城中人似乎对此见多不怪,很是熟练地朝两侧奔逃,挑起重要的家当就往角落里跑。
只有谢攸跟萧云没有避让。
没有这样的习惯。
也不可能助长这群人的气焰。
一行人注意到他们,纷纷扬鞭,朝着站在路边的二人靠近。
到非常近的时候,那领头之人才假模假样地大喊了一句:“不想死就给我让开。”
话音刚落,就拉住缰绳。
嵌有赤铁的马蹄高高扬起,眼看就要踹到谢大公子那张价值连城的脸上,就飞去了五米之外。
暗卫的剑指着领头之人的脖子,原本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的护卫跑过来将一行人围在中间,让火热的气氛瞬间冷却。
被削去前蹄的马发出痛苦的嘶鸣,血腥味开始弥漫。
被指着脖子的头领摊开手,眼中犹有笑意:“我也不是故意的,没要这么大的阵仗吧?”
因萧云的人多寡言少语,只听主子命令。
也因方才险些受伤的人是谢攸而非萧云,带着谢氏护卫赶过来的箬竹声音凌厉地说:“你方才明明就是故意的,莫不是背后有人授意你行刺我家公子?”
头领脸色微变。
他看了看被一堆护卫护在身后的女人。
戴幕篱,个子高挑,打扮富贵,还有这么多护卫,是情报里的杨八小姐没错。
他又看了看女人身边的男人。
长相俊美,气质文雅,打扮也跟情报里没有两样。
但说好的“杨家千金在平渠县找的小白脸”呢?!怎么带的护卫跟那姓杨的一样多?
而且都用上“行刺”这种词了,身份肯定没低到哪里去。
到底是谁给的假情报?
又是谁出的主意让他们拿杨家小姐身边的小白脸当下马威的?
头领在心中将所有相关的人问候了一圈,再开口时的语气全然不同:“真不是故意的,我要是故意,怎么会叫他们闪开呢?”
萧云幽幽地说:“还不是怕我追究,将你们扣在平渠,再派人去跟你们王爷要说法?”
他脸色巨变,没想到话说了两句就暴露了身份。
“什么暴露不暴露的。”她继续用阴冷的声调说,“敢无视禁令,如此猖狂地在街上纵马的,也只有东武王手底下某些仗势欺人的家伙了。”
“你们在外头如此嚣张,他老人家可知道?还是说,你们真是被授意的?”
第59章
东武王的人来得比萧云预料的更快。
她以为平渠县毕竟是靠近会州的地界, 东武王多多少少会收敛一些。
没想到新县令才上任不到半个月,他就派人如此高调地进城。
还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做派让她想起了某些玩黑的帮派。
地盘上的商铺换了店主,就派人高调地过去巡视, 倘若对方识趣地跟前面的店主一样交保护费, 那就一切照旧。
倘若对方不仅不给面子,还举报他们,就给来的人添点无法开罪的堵,让新来的店主意识到举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跟东武王今天做的事情完全是一个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