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被震得滑出来一小截。
师宣对着这面墙研究了一会儿,高兴地说:“确实是生门,我还以为负责这座帝陵的机关师很不讲究,没想到这里还是按照《周易》和《墨子》来的。”
萧云:“帝陵设计是工作,为自己设置生门是人生。”
少年想了想,说:“可是为民生计,勤于业,正是我想要的人生,那位先生也是在从事自己喜欢的且擅长的事情,为何心情与我不同呢?”
她大感欣慰。
世上竟有如此有觉悟的员工!
越看师宣越满意,她的声音也温柔许多:“这就要说道自愿与被迫的区别了。”
师宣若有所悟:“所以说,我是自愿为太子殿下做事,才感到快乐?”
她重重点头:“对。”
谢攸:“……”
太子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还是说以“招揽人才”为条件给了她什么好处,才让她这样努力为自己笼络人才?
插曲过后,直达外头的地道展现在他们面前。
因为建材有限,地道除了门口用了几块石砖防止塌陷,里面都是泥土嵌有碎石的墙壁,跟着岩石的分布来决定前行的方向和通道的形状。
走这一段比他们之前走埋满炸药的走廊更为辛苦。
萧云难得地觉得自己一米七多的身高给自己拖了后腿,更不明白谢大公子快一米九的个子,是怎么从容地在地道里行走的。
她想了想,深情地说:“我可以做伯珩背后的女人吗?”
谢攸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含笑着说:“你跟在我身后走吧。”
“好~”
某人乖巧点头,站在谢攸的正后方,为了不干扰对方的活动,只伸出手牵住对方一点点袖子,亦步亦趋地跟着。
谢攸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
她前所未有的乖巧顺从与依赖,竟叫他有些难以适从,以至于心中忐忑,担心做得不好,让她失望。
萧云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把谢大公子都整得有些不自信了。
她只知道这人仿佛头顶长了眼睛,几乎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高度最大的空间中,偶尔不是,也只是为了宽度妥协,并且是她能够直直通过的高度。
这种默不作声的贴心被她很好地接收,好感度蹭蹭上涨。
或许别人会这种处处不出差错的做派很不真实,心生警惕和畏惧,但对受不了一点儿委屈的她来说,做人是否虚假并不重要,不被添堵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很难不爱一个完美的人。
那位负责设计皇陵机关的先生真的很有本事,一行人才走了不到两刻钟,就从一个离皇陵不近的隐蔽山谷出来。
即使举着火把,皇陵那边也无法看到他们的火光。
不管那位有没有成功逃生,这条通道都方便了萧云的计划。
她让张能联系了带来的五百人,在山谷中静静等待皇陵那边的火光消退。
皇陵中。
因前一晚喝了许多酒,守陵官兵的头领睡得极沉,即使被震得掉到床下,他也只是滚进床底继续睡。
报信的士兵拍门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还跑出去找了一圈,确认人昨晚就在房间后又跑回来撞开门。
结果没有在床上看到人。
士兵大惊,扭头大喊:“将军他失踪了。”
分派到这边的将领仅此一个,驻军顿时一片慌乱,到处寻找可能被贼人所害的上司。
他们把整个驻地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猜测中的尸体。
直到有人路过将军卧室的门前时,听到一声响亮的鼾声,大家才发现将军是在床底下睡着了。
到此时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他们将人从床底下拽出来后,又互相看了半天,才推出一个冤大头给上司一个大逼斗。
“左将军,大事不好了!地下墓室爆炸了!”
左将军猛地睁开眼睛,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又头疼欲裂。
他大吼:“炸就炸了,之前炸的还少吗?那个姓贾的非说什么机关都没有火药好使,整得地陵里到处都是火药,这个月才过去几天,都炸了三回了!”
一群人被他吼得像鹌鹑。
但并没有散开的意思,左将军意识到不对,环顾卧室,发现许多东西都摔在地上,双手颤抖起来:“炸了多久?”
“从一个时辰前便开始了,现在地陵的西南方还有动静,我们没有您的命令,不敢擅自进入地陵,至今不知道情况。”
“一个时辰……”左将军缓缓捂住脸,喃喃道,“这是有阴兵在地陵打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