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在来之前,因为怕这东西被姑太太发现,再给毁了。咱们手上没了证据,便命丰儿去取来,想来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平儿年岁虽不大,可是说话却极有条理。她平素帮着凤姐管家,大小事务,无一不精细。
此时说出一切条理清晰,逻辑明朗。
“丰儿呢?可回来了?”王子腾沉声问道,他听闻此事事关王夫人,脸色便阴沉至极。
“奴婢在这。”丰儿听到王子腾的话,赶紧跑进来,此时脸上尚有汗。
她怀中这会子,抱着两只盘子、一只碗,见到王子腾就要行礼。
王子腾如今哪里有时间理会她,口中直接吩咐:“快去,把这东西给太医瞧瞧,让他看看是哪里的问题。”
看丰儿慌慌张张往隔壁走,王子腾有些放心不下,抬脚便也跟着来隔壁屋中,太医刚刚写完药方。
抬头便看见王子腾过来,此时也有些好奇。但听得丰儿所言,这才明白一切,伸手接过盘子,仔细地观瞧。
手捻胡须思索,随即又将这盘子,交给其余几位大夫一一传阅。
其中一名大夫突然眼睛一亮,取出自己要药箱中的瓷瓶。那瓶子极为小巧,不过两寸左右。
他拨开瓶盖,随即将里边的液体点在盘子上。
他一边这样做,口中让管家去抱上一只,不拘是什么的小动物。猫狗也好,兔子也行,若是实在没有,有鹦鹉、八哥之类的也可以。
管家虽不明所以,但仍旧按照王子腾的吩咐,出去抱过来一只兔子。
那大夫随即,将盘子上的液体,倒入兔子口中,然后放到地上。那兔儿刚被放到地下,显还是有些害怕想要逃离。
可是未等动作两下,便不正常起来。先是后腿酸软,随即口中泛出白沫,到最后竟是直接毙命。
王子腾此时看着眼前的一切,双拳紧握,深深呼吸一下。
“好,很好。”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咬出来的,王子腾再次谢过几人,随即便回到房间之中,看着妻子与对方说出刚刚的事情。
云夫人本来眼泪渐止,可是听着王子腾的诉说,知道女儿受苦,泪珠子忍不住又落下来。
“当日里,就不应该让凤儿嫁到贾家去。我早就说让凤儿嫁于我那娘家侄儿,偏偏你却要还贾家的人情,结果拿我的女儿来抵。”云夫人口中说着,用帕子捂住嘴呜呜哭泣,王子腾也是目露伤怀。
王子腾经常四处征战,因此他们只得了,王熙凤这一个女儿。
平素不但是爱如珍宝,更是只想让其平安喜乐。只瞧给平儿几人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王子腾和云夫人,对于凤姐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王子腾坐在云夫人身旁,用手捶着大腿,他此时也是悔恨异常。
“都怪我,一时被迷了心窍。以为至少有王氏在,她身为凤儿的姑姑,怎么着也会照看着她的。”此时此刻王子腾悔不当初,如今女儿如此奄奄一息,他只恨不得前往贾家,取那王氏的命来。
云夫人抬起头冷哼一声。
“你把她当妹妹,她可未曾把你当哥哥。终究非是一母所出,人心隔肚皮。”
看着女儿如今这一副样子,云夫人咬牙切齿,心中暗自发誓,她定然要王夫人付出代价。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今日里,凤姐遭受的这一切,却是让云夫人记恨上王夫人。最后到底用连环计,使得王夫人,以身试丧子之痛。
由此可知,莫要心怀歹念,否则极易反噬自身。
一抹斜阳虚照,苏家正院里苏槿笑吟吟地说着,王家的秘事。
“母亲只担心都是王家女,可若是那王夫人,可并非是王子腾一母所出呢?”而这也是今日里,她通盘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点。
这王子腾与王夫人之间,相差足有六七岁的年纪。其根本原因便是因为王子腾,和王夫人以及远嫁到金陵薛家的那一位,并非是一母同胞。
王子腾乃是先夫人嫡长子,而王夫人、薛夫人、王子胜乃是填房所出。
“娇娇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听到非是一母所出,昌邑公主豁然开朗,她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自家女儿在黛玉来之前,便调查了贾家以及相关家族,这件事情她是清楚的。
可是要说竟然连这种隐私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她却是有些惊讶。
苏槿浅笑嫣然,却没有回答昌邑公主的话,实际上她也这样觉得。
自己撒出去的人手,在这短短两天之内,就找到这些消息有些诡异,仿佛是有人想要将这些消息,亲自送到她手上。
开始的时候她还想着,是不是景帝的诡计,可是后来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