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尊陛下谕旨。”
听到景帝的旨意,王德海不敢再说,他深知若是自己再敢多言,下一个去昭狱的就是他。
景帝胸口起伏几下,慢慢冷静下来,他看着王德海解释道:“如今还不是时候,苏家势大,世家势大。
苏家是唯一肯与大汉朝合作的世家,如若是一时出了状况,五姓七家那边肯定是牵一发动全身。
苏槿必须嫁给霖儿,哪怕是给她下药。她必须在皇家,而且还必须好好地活在皇家。”
景帝说到这里,眼神有几分幽暗,盯着王德海吩咐道:“你记着,如果群芳会上,苏槿如选了别人,直接杀无赦。
苏槿只能属于皇家,否则她就只能是一具尸体。”
说到此处,景帝眼中带着一丝恐惧的癫狂。
他用让王德海不寒而栗的嗓音说道:“千万别逼我啊,苏家……
否则,我只能像对付义忠亲王一样对付你们了。”
灯火通明的养心殿中,因为景帝的话语,不觉变得有几分鬼魅,窗外一阵北风穿堂发出呜咽之声,似乎是不甘的冤魂在咆哮。
“六年前,那一大一小,可找到了?”就在王德海瑟瑟发抖的时候,景帝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温柔,他脸上的阴冷也变成如同面具的温和。
每一次提起义忠亲王的遗孤,景帝都会如此,明明是用着最温和的语气,最温柔的面容,却让人浑身发寒,忍不住想要夺门而出。
王德海忍不住胡思乱想,只是他敏锐地感觉到,景帝眼神划过自己,仿佛一把钢刀瞬间剥落一层皮肉。
心知如今景帝依然有些不耐烦,王德海咽下口吐沫,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启禀万岁爷,只找到一个,还有一个下落不明。”
听到这话,景帝双眉紧蹙,眼神盯着王德海。
王德海一瞬间头上冒出大颗的冷汗,他努力地保持冷静,这才仔细地说明一切。
“启禀万岁爷,那余孽奴婢找到一个人,如今被秦邦业收养,小名叫可卿。
至于,六年前那个怀孕着的,到现在还没有下落。”王德海小心翼翼地说道,实在是这件事情不好查,又不敢大张旗鼓能够找到一个已经是万幸。
可惜王德海的回答,并不被景帝所认可,他恼怒异常,直接将桌子上的奏折推翻一地,口中怒吼道:“谁管那个女孩,那个丫头片子就算是站着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我要找的是当年的那一个孕妇,那是义忠亲王的嫡子的孩子,那个孩子如果是个男孩,那些天里教徒就有了主心骨。
你明白吗?你说他们直接奉那孩子为主怎么办?如今林如海还没有死,如果他拿出遗诏,那些天理教徒再把那孩子推出来,我就危险了。”
景帝喘着粗气,双目赤红,他没有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朕这个自称已然变成了我。
“去,给我去找,必须要找到,找到那个孩子,我有感觉那个孩子一定还活着。
找到他!如果找不到就将京城所有六岁的孩子全部杀掉,杀掉,一个都不留!”
景帝怒吼着,他摔着自己面前所有的东西装若癫狂,王德海不敢再留在殿中,快步退出了低声的吩咐。
此时,一缕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王德海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神之中满是迷茫。
“这真的应该吗?”
景帝昨日大发雷霆之事很快便传到苏家的耳朵。苏槿和黛玉都窝在昌邑公主这里,黛玉年幼困倦正在床上睡得香甜,苏槿则和昌邑公主翻看账册准备年例。
听到这事,苏槿手中的账本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母亲。
“母亲说的可是真的?”苏槿不可思议地说道,她早知景帝是个有些癫狂之人,可是未曾想到对方如今竟已然没有人性。
为了找一个孩子,竟然要杀光京城中所有六岁的孩童。如若是,那孩子根本不在这京城之中呢,岂不是这些孩子都是枉死了。
这简直像是在开玩笑,纵然是多少昏君都做不出这种事情。
都说纣王昏庸无道,可是纣王至少也没如此。
昌邑公主轻声地叹气,她心知女儿是怎么想的。
“老实说,这会儿我倒是能够理解景帝,毕竟义忠亲王太厉害了。”昌邑公主看向,苏槿眼神带着几分慈爱。
她看着越发莫名其妙的苏槿,有些爱怜地替对方挽起一缕发丝,仔细地解释道:
“你是不知道之前义忠亲王有多优秀,天纵奇才,都无法言说。只能说,如若是义忠亲王继位,恐怕咱们大汉朝早已经统一六国。”
义忠亲王老千岁这个名字对于苏槿来说,就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存在,而昌邑公主却是实实在在见过对方,并且与对方曾经朝夕相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