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恶啊啊啊啊啊!”男人大吼了起来,双眼瞪的很大,眼球向外突着,他一偏头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鹤见。
“小……小子,你是哪个队的?”他猛的抓住了少年的脚腕,说话间的呼吸声粗重的像是老旧的空调,呜呜嗡嗡的。
“算了,怎么样都行,先……先把我带出去,咳咳咳。那个该死的野种居然敢对我下手。”
“咳咳咳,等我……咳,我一定要让那个蠢货去见他的贱/人妈。”
少年安静的垂着头,看着地上表情狰狞的男人。那人身下渗出的血液慢慢的浸透了白雪,这副场景大概与二十几年前十分相似吧。
听着花院习用低俗的词语咒骂着花院响,鹤见有些明白了这人为什么一直都没发现花院响暗地里做的事情了。
到现在都没发现自认为病弱无能的私生子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真是……自大到愚蠢。
“花院习先生。”少年把手背在身后,弯下了腰。
视线里的阴霾的天空被挡住,原本就暗的光线被挡住后让花院习有一种天黑了的错觉。
他看着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少年,黑发红眸,眼神里带着他说不出来的,令他厌恶的东西。
这张脸,这种眼神,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血液流失造成大脑供氧不足,花院习感觉眼前的一切都被蒙上了薄薄的纱,看不真切。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把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中的重叠了起来。
“鹤见……政一?”
他艰难的吐出了这个名字,空气像是被堵在里鼻腔里,呼不出去吸不进来。
鹤见看着男人的胸口,大片的烧伤上还有一处贯穿式的刀伤,那大概是时间溯行军的刀,刀伤周围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着。
他缓缓的回答对方:“不是,我的名字是鹤见渊,政一是我的父亲。”
见到这人的时候鹤见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冷静,想象中的愤怒和仇恨居然只有浅浅的一点。
或许是因为花院习现在的模样比他亲自动手要惨太多吧。
鹤见把手掌悬放在男人胸口上方,用灵力净化着敌刃弄出的伤口。如猜想一般,他无法净化花院习的伤口,腐蚀的速度虽然有所减慢,不过也只是杯水车薪的程度。
他也没想着救花院习,只是顺手做个实验而已。可这样看来……即使他让狐之助提前报信时政受到的损害还是会很大。
还是要早点回去比较好。
担心着本丸里的付丧神,鹤见便不再管地上的花院习,反正就算放着不管这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朋友……”
而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花院习却突然说话了。
男人现在的状况说话对他来说是一间很困难的事,过了许久才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
“我们,原本是朋友的……”
花院习突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些,带着自嘲的意思。
“是朋友的,我杀他是因为他姓鹤见。”说话突然顺畅了起来,花院响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花院家和鹤见家之间的不和已经持续了好几代,到他们的时候两家关系才渐渐缓和了许多。
原本,他和鹤见政一也能算得上是朋友,即使他们的理念一直不合,关系也并不僵硬。直到鹤见政一发现他家一直在做人体实验。
然后……他假装这一切都是家里上一辈的意思他无法反抗,鹤见政一信了,想帮他寻求彭格列的帮助,他也答应了。
而在和彭格列九代目见面之前鹤见政一正计划着和家人旅游。所以他给予了出行路线的建议,然后……
他亲手——斩断了那人的脖颈。
不然作为一个家族首领怎么可能死于简单的车祸。
“我和他曾经是朋友,可是他是个傻子。”
作为一个黑手党的首领,本来就不应该相信和敌对家族首领之间的友情。
“这样啊……”
他看着和记忆中那人十分相似的少年轻声的说着什么,然后朝他伸出了手。
大空的火焰从他的胸口开始燃起,虽然稚嫩但是和他曾经那个唯一的朋友一模一样的火焰——不算艳丽但十分夺目。
“小子,你……和他一样蠢啊。”
明明,放着不管的话胸口的伤口还要折磨他几个小时他才会死。
花院响那个狼崽子是他教出来的,他知道对方最后那一刀故意捅了不致命的地方,能让他缓慢的感受着痛苦死去。
说起来这大概也是报应,鹤见政一是因为信了友情,而他……是信了亲情。
“……”
蠢吗?
鹤见看着被死气之炎裹住的男人,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令他作恶的味道。
就像当初他被困在车里被大火灼烧时闻到的味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