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女士说今日又来了些新的礼服,问你有没有空去玫瑰园试试”,谢昀庭柔和的目光看向她,试图带她换个心情。
半晌没人回答,看起来没听进去。
“今日玫瑰园晚餐是火锅,期待否?”谢昀庭没话找话。
依旧没人理,她整个人看起来沉浸在窗外的车水马龙里。
“唉”,谢昀庭叹气时刻意将声线拉长,“今日情绪不佳,无人问津。”
他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多话来博取女孩儿的关注,当然这一招行之有效,姜南溪回过神来,“你也心情不好?”
“我是替有的人叹气,叫了司机来,却成了最安静的乘客”,谢昀庭故作轻松的语气,调侃了一句。
姜南溪就那么傻愣愣看过去,这样的谢昀庭她没见过,除却睿智稳重的外壳,整个人松散闲适,有一种初晨少有的阳光和煦感,温暖却不灼目。
她看得一时挪不开眼,情不自禁来了一句,“谢昀庭,你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谢昀庭鼻息中带着哂笑,不搭理她的夸赞,“凌女士的事有结果了?”
姜南溪目光又撇了过去,她并不知道该如何跟谢昀庭说,凌女士的无措和当年的离开放弃,并非如他们知道的那样,但往事经年,事态万千,如今也没人在意那些陈年旧事才是。
她把纠结告诉了谢昀庭,期待从他那里获得答案。
“如果是你,你希望二叔怎么做?”谢昀庭不答反问。
“我可能希望二叔冲动直白一些,主动去承担,虽然他可能被拒绝了两次,但其实也是有隐情让他们错过,现在的突发情况于他们而言,何尝不是缘分再度眷顾,只是对于凌女士而言,这件事却又十分危险,我又不希望二叔成为凌女士做决定的牵绊,生命都是自己的”,姜南溪坦诚了自己的想法,有理有度。
“那你觉得凌女士为什么要告诉你一个仅仅只见了一面的人?”谢昀庭温和地点破。
其实凌女士不是不想告诉二叔,只是她两次的拒绝,加上二叔这些年的避讳不谈,她已经不确信自己在二叔心里的位置。
有时候做惯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自由恋人,或许也更害怕进入有约束的关系。
姜南溪身在其境,忽略了旁观者的角度,对于这些人情世故,她还是欠缺了敏锐的觉察,为难了一整天的事,谢昀庭几句话便让她豁然开朗。
她眉目瞬间清朗,言笑晏晏,说话的语调透着轻松愉悦,“那通知二叔的事就交给你了,谢昀庭,我发现你真的很适合做朋友,和你做朋友省心又省事。”
谢昀庭心里苦笑了两声,折腾了一路,就得来朋友这么个身份,总觉得亏了一些,“南溪,我也不总是这么有时间开解别人”,车停在玫瑰园前,他侧目说了这么一句。
姜南溪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生怕自己会错了意,她在心里推导了一番,不总是有时间意思就是平时没空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开解别人,这意思就是他今天是特意花时间开解自己?
她望过去,看向已经在副驾驶门外替她开门的人,想从他脸上确认丝毫,那张轮廓分明,下颌线利落的脸温润耐心。
好似一颗心落地,她抿唇一笑。
谢昀庭在门外等了许久,等待一个钝感之人了解他的心意,确实是他疏忽了,拉开车门,邀她下车。
伸出的手被安然握着,等她下车落定,却意外地发现往常此时早该松开的手,还落于他的掌心,她指尖的柔软和他的指腹紧贴。
第一次,谢昀庭由着自己的私心,放下那些所谓的绅士风度,握紧了她的手,牵着人往回走,玫瑰园的大门离住宅不过几十米,以他的步幅匆匆数步便到了,今日他却走得格外缓慢,好似头顶的月光笼罩着他的身影,不愿让他往前。
院子里新开了花,夜色下红色的花瓣娇艳欲滴,连带着身旁的人也是温软难舍,那双手迟迟不愿松开,甚至进了门厅,他还握着。
秦女士迎上前来,目光瞥过,唇角的笑意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转身往厨房去了,边走边跟身后的两人说,“今天的火锅是海鲜锅,南溪不知吃不吃得惯。”
姜南溪被秦女士这么一看,有些害羞,手指往后抽了抽,却被谢昀庭用力攥回了掌心,还没牵够,哪儿舍得松开,早知今日不回玫瑰园,应该回御湖庄园的,司机将车停在门口,走去住所是这里数十倍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