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琛冷笑。
交出兵权?
那谁去捍卫大殷边关?
当年戎城已经割让出去,戎城之辱是所有大殷将军们的奇耻大辱。
顾远琛眸光如炬:“这么说来,是皇上让你潜入在了危虎关?此处早就是朝廷的地盘?既是如此,为何还要祸及百姓?”
这危虎关附近的死人骨头,都能堆积成山了。
每年被迫害的良家女子,也比比皆是。
赵良辰觉得自己听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笑话:“顾四,水至清则无鱼。皇上的帝王之术,你大抵是看不懂的。”
顾远琛的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
愣是被气笑了。
帝王之术啊……!
“去他妈的帝王之术!”顾远琛忽然爆喝,“民可载舟,亦可覆舟,他萧横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狗东西!”
萧横是帝王的名讳。
顾远琛这是当真气煞了。
接连破口大骂。
他已听阿宁说过,前世他便是死在了被狗皇帝召见回宫的路上。
顾家已经尽可能的避免崭露头角。
将门也都被逼到夹着尾巴做人。
饶是如此,将士们还在边关浴血奋战,保家卫国。
可问题来了……
保了谁的家?
又护了谁的国?
赵良辰就等着顾远琛暴怒,他握紧剑柄,试图与顾远琛一较高下。
顾远琛应战。
他手中的青峰剑是祖父亲自打造,他从前不懂祖父为何对他颇为放纵,如今才真正领悟,祖父是不想让他对上位者俯首称臣。
人,总该有点血性,与野性。
“给我杀!顾远琛的头颅值万金!”赵良辰下令。
顾远琛这边也做好了应战准备。
黑甲士的战斗力远在山贼之上,故此,对方源源不断加派人手,两方战斗力即将趋于平衡时,一声炸响响彻天际。
赵良辰大惊。
不多时,就有山贼骑马狂奔而来:“报!后方被人炸山,路都堵住了,援兵无法赶来!”
顾远琛的人手无法一下抵挡上万人,但可以将对方分成几波人马,再一波接着一波的铲平。
顾远琛举剑:“都给我听着,赵良辰通敌叛国,勾结山贼,欲对本将军不利,给本将军立刻围杀!”
顾远琛带着黑甲士开始反攻之际,不远处又传来火药爆炸声。
此次,顾远琛甚至不想着招安,而是斩草除根。
他并不觉得人的劣性可以改变。
这些无恶不作的贼人,即便是招安了,恐怕将来也会是大殷江山的蛀虫。
顾远琛手中的青峰剑抵在赵良辰脖颈上时,他眼底一片哀寂:“你乃赵家人,当真不该如此!也不能如此!”
他没有给赵良辰任何说话的机会,一剑封喉,割下了对方的头颅。
擒贼先擒王,赵良辰一死,山贼群龙无首,一时间乱了阵脚。
顾远琛直接下令:“统统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轰天的爆炸声中,危虎关崩塌近半,烟尘漫天。
待面前杀戮恢复平静,顾远琛垂眸看了一眼脚下的头颅,下令:“把赵良辰的头颅用冰封好,即刻送去京都城,呈到皇上面前,就说……朝中出了内鬼,我会继续替皇上揪出投敌叛国之人!”
讽刺的是,大殷最大的内鬼,不是旁人,真是康元帝自己!
***
剩下的山贼还在围剿之中。
顾远琛这位主帅,自是不必亲力亲为了。
他折返营地,迫不及待入了营帐,见乔宁盘腿坐在临时搭建的矮榻上,在看见乔宁露出的双足时,顾远琛眸色一滞。
昨晚二人久别重逢,又因时辰不早,他没来得及查看乔宁。
此刻却见,乔宁露出的脚丫子早已冻得红肿。
她肌肤细嫩,即便习武了半年,也不可能一下就改变她的体质,稍稍劳苦,就会对身子造成伤害。
“怎么回事?可还疼?还有哪里不适?让为夫看看。”
顾远琛很是在意。
乔宁原本就没觉得这有什么,大概是经历过太多内心的煎熬,所以,身上的皮肉之苦,她早就不当回事。
“夫君,我没事的。前方战事如何了?我听广寒哥哥说,危虎关的头领已经被你杀了?”
顾远琛握着乔宁的双足细细看了看。
又观之她腿上穿了厚实的棉裤,这才没直接脱完查看。
常年骑马的人,自是明白乔宁从京都赶来,哪个部位最容易受伤。
“这里疼不疼?”顾远琛握住了乔宁的腿。
乔宁一愣,推开他的手:“我没事。夫君,咱们说会正事,你不必管我。”
顾远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