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靖:“……”
这个臭小子,怎么就连他的醋也吃?
乔宁抿唇窃笑。
小夫妻两人在堂屋有太多话不方便直言,等回到房中,顾远琛一把将人抱起,将乔宁放在桌案上,他很喜欢这个姿势,两人刚好可以面对面,视线齐平。
顾远琛的攻击性素来强劲,情急时,他还会偶尔失控。
额头抵着额头,顾远琛甚是不舍得:“别太想为夫,平日里就跟着母亲习武,莫要出远门,也别替我担心,我不输于你兄长,你安心等待我凯旋即可。”
乔宁圈住他的脖颈,她家将军一丝也经不起撩拨,只要亲一下他,轻而易举就能诱惑他。
乔宁当然很不舍:“夫君,我会想你的。”
她从前世那十年起,就习惯了身边有他。
当然会不舍得顾远琛离开。
房门一关,到了夜幕之后,夫妇二人才踏出了房门。流云都没法直视小姐与姑爷了,垂首嘟囔:“午饭只能改成晚膳了。”
***
顾远琛离开京都之日,顾家皆出门相送,康元帝站在高台,目送着顾远琛带着一队铁骑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直在暗暗搓搓观察着顾行舟。
大概是亏心事做多了,总难免心中有鬼。
他总感觉顾行舟恨他入骨,一定会寻他复仇。
让康元帝更加诧异的是,容妃已经死了,而顾行舟此前与容妃,可谓是鹣鲽情深,可为何顾行舟仿佛已经不记得容妃了?
他怎么不来向自己讨回公道?!
容妃的尸身,他也不想要回去么?
康元帝内心疑点重重。
他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又没有任何的证据。
一切疑点,皆是他的想象。
送走了顾远琛,康元帝兀自饮酒。
眼下,华相一党已铲除,算是清理了他的心头大患,太子也被圈禁了起来,按理说,他应该觉之顺心顺意才对。
可康元帝的内心却更是不安。
他醉了酒,步履阑珊的来到凤泽宫。
见卫蛮身上披着大红色滚白狐毛的披风,衬得面若芙蓉初绽,康元帝眼神微痴。
“爱妃,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貌啊。”
康元帝有些自惭形秽,这些年他已经在尽力自律了,可他远不及顾行舟等人的风华。
卫蛮静静的看着他,给宫奴使了眼色,很快便有人端上一壶琼浆。
卫蛮亲手倒酒:“皇上也同样没变呢。”如以前一般无二,自负无耻。
美人献酒,康元帝自是不会拒绝。
凤泽宫内摆放了暖房搬来的鲜花,幽香扑鼻,令人心神平复。
康元帝几杯下腹后,醉意更浓。
卫蛮故意引导:“皇上有心事啊,臣妾愿闻其详。”
美人笑靥如花,她更不是一般的美人,是足可以独当一面的卫家嫡长女。
康元帝像是得到了鼓励,他开始敞开心扉,絮絮叨叨:“朕少时体弱多病,相貌寻常,远不及几位皇兄,就连京都世家子弟也瞧不起朕。朕从前被大皇兄逼着喂过鸟粪,还被二皇兄踩在脚底下。所有世家子弟都在一旁笑话,笑朕太过无用,朕的生母是卑贱的宫奴,朕的血脉不高贵。”
“可后来,朕还不是用鸟粪活活撑死了大皇兄,让马蹄踩踏死了二皇兄,先太子就更惨了,他总是装作对朕呵护有加,无非只是为了博一个贤名,朕杀了他的妻儿,让他死于车裂。”
“爱妃,朕这一生啊,当真太不容易了,朕很累很累……为何到了如今,还有人看不起朕?朕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被人高看?朕是大殷的帝王啊,是一国之君,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朕?!”
卫蛮脸上笑意不达眼底。
先太子那样的人物,体恤民情,勤政清廉,他若为帝,自己的父母又岂会惨死?!妹妹也不会流落在外数年!
卫蛮抬臂,纤细臂膀看似毫无杀伤力,但她的手触碰到康元帝的后劲时,指尖轻易点了对方的昏穴,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康元帝趴在了桌案上,卫蛮的手缓缓上移,放在了帝王的头颅上,一旁的立侍太监呆了一下。
这可是帝王的头颅!
下一刻,卫蛮便抬眸,对上立侍太监惊愕的眸子:“皇上睡过去了,今晚就安置在本宫这里吧。”
卫蛮已经站起身,手也从帝王的后脑勺挪开,这立侍太监才没有多想。
安置好了康元帝,卫蛮吩咐:“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与皇上歇下了。”
帝王与贵妃安寝,旁人自是不会干涉,也无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