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入眼,見到她那瘦骨嶙峋得背部上,全是大小不一的新傷舊疤,且大部分都是鞭傷所致,最新的傷,便是那觸目的,一塊塊堆積滿背的淤青。
看著如此傷痕累累的左子涵,上官雲月心裏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她不再懷疑左子涵是聯合左府抱有目的入贅上官府,倘若這是苦肉計,那她的傷,不會遍布整個後背且這麽早。
上官雲月悄無聲息的下榻,慢慢走近左子涵,有些疼惜的從背後抱住此時正凍得瑟瑟發抖的人兒。
左子涵被突然抱住,身體不由一僵,她沒有抗拒掙紮,而是順從的靠著背後之人。
雲月這是怎了?
她不敢出聲問,怕再一次惹到上官雲月對她不滿,而失去這難得的溫柔。
她感受來自上官雲月那柔軟且有著女兒香的環抱,有些沉迷其中。
比起左天翔寬厚結實的胸膛,她此時更喜歡上官雲月給她得這份柔軟和安逸,讓她沉寂到有些無法自拔。
如此相擁的兩人,誰也沒有說話,直到左子涵一個噴嚏,才打破這美好的畫麵。
左子涵背後不冷,可前麵冷啊!
這一個噴嚏下來,她連鼻涕都跟著流了出來,她隨手用手擦了擦,卻不知道把粘上的糊哪裏,隻能抹在自己身上。
糟糕的噴嚏,驚擾兩個沉醉的人兒。
上官雲月也幡然醒悟,她鬆開抱著左子涵的雙臂回身,重新躺回榻上蒙頭蓋住被子。
在心中自我誹謗:我在做什麽?我怎麽會突然魔怔一般走過去抱著她?不應該的!
上官雲月你一定是瘋了才對,她是你要休掉得女子,你怎能對她有憐憫之心?她要謀奪上官府的家產!
就算她真的淒苦,那又關你何事?你對別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不能對她心軟,不能被她所誤導,我應該平常心對待她!對!就是這樣,平常心對她。
失去上官雲月得懷抱,左子涵孤寂的抱著自己,留念著那一瞬間她的體貼柔情。
她回眸幽怨得看向榻上,上官雲月弓起一團的被褥無奈苦笑。
“雲月。”左子涵眼神失落得久久盯著那團被褥,直到自己頭重腳輕。
“咚!”眼前迷糊一片的左子涵,還沒來得及摸到浴桶邊緣,就一頭磕在浴桶邊緣,接著仰麵倒地。
這一聲不小得動靜,倒驚醒了正暗自悔悟的上官雲月。
她撩開被褥往浴桶邊一瞅,就見左子涵仰麵倒躺在地上,正一手摸著額頭死死緊咬下唇,痛的麵部扭曲。
她怎這般癡傻?
上官雲月搖頭輕歎,見她如此考慮自己,她就是再想否定左子涵,也不能不管此時正赤身仰躺在地的她。
她從榻上坐起同時掀開被褥,幾步上前把她從地上攔腰抱起,看來想讓左子涵沐浴是不用想了。
她若在折騰下去,都不知,要把自己折騰到何種地步。
“雲月,我好似感染了風寒。”左子涵摟著她的脖頸,埋頭在她懷裏喃喃說。
“你如此光著身子,站在浴桶邊,水都已經涼透。不願沐浴,你可以說啊,何苦這般折磨自己?”
上官雲月抱著她放到榻上,準備去幫她撿起,被她扔的滿地衣裳。
脖頸卻被左子涵死死抱著不放,她隻得彎腰,兩手撐著床榻,半俯身在她身上,聽她癡語說:“你躺下陪我可好?我好冷。”還把身體更加緊貼靠在自己懷裏。
上官雲月皺眉:她這是怎麽了?怎的這話聽起來怪怪的?還是她把我當成左天翔?
看著如此夢語祈求的左子涵,上官雲月最終軟下心,抱著她躺在榻上。
感受到有人抱著自己入眠,迷糊中的左子涵已經記不清身邊人是上官雲月,隻以為是母親的懷抱,在她懷裏拱了拱,便安心入眠。
看著進入夢鄉的左子涵,上官雲月是怎麽都無法入眠,被壓著的手臂已經麻得逐漸沒有知覺。
到得三更天,左子涵發起高燒,一直夢囈連連:“天翔……天翔……我好冷,好冷……母親……不要傷害我母親……不要傷害她!不要!”
上官雲月被她折騰的想要閉眼假寐都不成,因為懷裏人兒時而揪著她的衣襟哭泣,時而無助低訴。
叫的最多得是左天翔,其次是她母親。
到最後,那人兒靠在她懷裏蹭著腦袋,嘴角掛著笑意說:“雲月,你真的壞透了。”
這話之後,她便沒在胡話連篇,而恬靜得進入夢鄉,不知是不是做著美夢,她原本緊皺的眉,也隨之舒展。
上官雲月無語看著她,五更天雞鳴響起。
她實在是躺不下去,伸手一探左子涵額頭,直覺燙手,若在不請大夫給她診治,她真怕她的腦袋會就此燒壞。
上官雲月躡手躡腳起身,把左子涵從自己懷裏弄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