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左府上下盡顯一派落魄蕭條。
當上官雲柳好不容易來到左府,就見他們府門緊閉。她在外敲門半晌,也無人前來開門。
如今,左府已經窮困潦倒,要債的頻繁上府討債。
左賢等人,就是聽到大門動靜,也全當是要債的在外捶打,更是不加理會。
上官雲柳氣得抬腳踹門,好不容易她能出來一趟遠門,結果便是這般招呼她。
她又豈能善了?
當即招呼未走的車夫上前,對他說:“你給我用力敲門,直到敲出裏麵的人。我這五兩銀子就是你的。”
如此好的差事,車夫豈能不答應?
他當即點頭:“小的願做。”
頓時撩起袖子,學著上官雲柳踹門,同時扯開嗓子大喊:“裏麵的人聽著!我家……公子讓你們開門見他!”
偶然路過左府門外的百姓,紛紛繞道或是小跑離開,唯恐避之不及。
左夫人也聽到外頭不斷的敲門聲,忙前去找左賢商議:“老爺,我們長久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大夫說過;翔兒的傷情,還有待複診。我們這般閉門不出,雖躲的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啊!”
此時的左夫人,雙眼紅腫神情憔悴。連著幾日裏,她都睡不安穩,早已沒有以往那般富貴嬌作之態。
她心中再是埋怨左賢無能,可見他一夜之間滿頭白發。因著多年夫妻情分,她到底還是生出幾分關切不忍之情。
且她覺得事情,也還沒有到最糟的地步。至少他們手中,還有左子涵這個籌碼在,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雖柔兒那賤婢已死!可是左子涵不不是不知嗎?她可以借機前往上官府橫加要挾她!不然有她好受的!
“那夫人意欲何為?”左賢看向她。
幾日不見,左賢滿頭白發不說,臉上也有不少皺紋,好似一下蒼老十歲。
左俊看著如此神態的左賢心中有些緬懷。
想當年,那個意氣風華的少年郎君已不複存在,如今的他,倒似個遲暮之年的老者。
左夫人沒有回答他的話,而對一旁站著的左俊道:“左俊,你去把他們放進來吧。我先回房中一趟。”
“是,夫人。”左俊應聲離開。
左賢知道左夫人手中還有一些首飾物品,也許那些都是夫人最鍾愛的首飾珠寶。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自己夫人卻沒有拋棄他離開,左賢心中對此十分感念。
以前,對她種種作為心中不滿憤恨,如今見到夫人,能如此識大體幫左府解圍。
那他又還有什麽放不下的?他如今隻想好好善待他們母子二人。
左賢此時無比悔恨,自己以前的婦人之仁,恨不聽夫人勸解,才導致左府如今落魄如斯,自己唯一子嗣也被斷絕後代!
若他能早聽夫人見解,這些災禍全然不會有的!他緊握的雙拳重重砸在茶桌之上。
如今說什麽都已為時已晚,他現在隻想不惜代價,也要整垮上官府!毀掉左子涵!
……
左俊麵無表情的前來到府門打開門時。
一直喊叫的車夫,嗓門早被自己喊到沙啞,錘打門環的手也逐漸無力。
這五兩銀子可真不好好賺啊!他心中感歎,轉頭去看那小郎君,他正兀自坐在馬車上悠哉養神。
車夫一抹額上細汗,清清嗓門,繼續卯足勁大喊大叫,踢打不止:“開門!開門!在不開門!我就要撞門啦!”
“嘎吱!”門突然從裏麵被打開,車夫不防突然有人開門,踢打的姿勢收拾不及,眼看就要踢打到那人身上。
左俊冷臉看著陌生馬夫,見他朝自己踢打過來,趕緊閃身一旁躲過。
馬夫隨著力道栽進去,腳下幾個踉蹌才穩住身體。
左俊不管馬夫姿態,讓過踢打便跨步出門,隻見一輛不算奢華的馬車停靠在外,上麵還坐著一個玉麵小郎君。
他心中暗道:“若是要債的,豈能派這般年幼的小郎君過來?”他沒去過上官府,自不知道這是上官雲柳。
上官雲柳見大門被敲開,直接拿出五兩銀子,扔給過來討賞的車夫:“給你,你在這等我片刻。一會,我還得乘坐你的馬車再回去。”
“好的,好的。公子放心忙事,小的一定恭候在外。”
車夫點頭哈腰的笑著,把銀子放進腰間係著的錢袋裏。
“不知這位公子是……?”左俊算是看明白,那敲門的,隻是個車夫。
他卻不知,這小郎君又是何許人也?倒也麵色緩和不少,躬身作揖算是見禮。
上官雲柳不答他的話,反冷聲問:“左天翔那廝,可在府上?”
左俊聞言挑眉,難道是找公子尋仇的?他忙道:“我家少爺今日一早剛出府門,也不知何時才能歸府,要不還請公子,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