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是彻底离开了。
老人等了五分钟,才打开了一点窗户让光照了进来。
没有客人的时候,他是舍不得开灯的。
季言在黑暗中也能视物,刚刚就把这个小屋子看透了。
这里居然是一家酒吧,门口的招牌就是他亲自写的。
老人的腰有些驼,眼神却并不似一般年过半百的人那么浑浊,反而很锋利。
“你这个奶娃娃怎么不跟着其他人去防空洞做演习躲藏?”
他走回自己的吧台后面,擦着一个有点坡口的透明杯子。
季言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带着点新鲜感。
于是这位总是随心所欲的小祖宗,短暂地忘记了自己出来的目的,饶有兴趣坐到老人前面。
“演习,为什么要演习?”
天真不谙世事的话语让原本专心擦东西的老人抬起头,眼神诧异地落在他身上:“你不知道?演习是为了让群众适应突发状况,一旦基地有一天被攻陷,普通人也只能躲在提前建好的防空洞里了。”
基地每年都要来几次演习,为了防止那一天的到来。
老人上下扫视了一下季言,看着他这幅好皮囊后,似乎脑补了些什么,语气有些淡下来:“人终究是要靠自己,谁也不可能护得住你一辈子。”
很显然他把看起来懵懵懂懂却又长得好看得过分的少年,当成了某位不知名进化者豢养的金丝雀。
现在也许是那大佬在某次任务中死亡,又或者是不要他了,让他一下子失去了依靠。
不过按照他的颜值来说,前者可能性更大。
最近因为下深渊的事情,死了挺多厉害的进化者。
这件事的可靠度一下子变高了。
季言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少年只对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感兴趣,他撑着脸颊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我这把老骨头,真的等那天来了,死了便死了,不跟你们年轻人抢占资源了。”
季言不明白,他眨了眨眼换了个话题:“刚刚外面那些人是谁?”
“狮鹫徽章的是明治窘手底下带的军,虽然顾首席是军事最高执行人,但是军权关系太复杂了,底下分支很多,只有刻着狼头的勋章,才是顾首席直系管理的军队。”
也是全基地最精锐的军队,哪怕只是个分队的小队长至少都是A级。
老人已经猜到季言大概一直被当做金丝雀养着,面对他缺少的常识倒也没有太惊讶,好心地科普了起来。
他平常实际上并不是一个这么热心肠的人,只不过少年长得实在白净,看起来柔软的微卷发又显得乖巧,不由得就多说了一点。
季言:“你这里卖酒吗?”
老人点头。
他又眼巴巴的看着:“可以给我喝一点吗?”
老人:“......不行,我这里的酒可不是你这种小孩子可以喝的。”
他没什么好气的开口。
毕竟真的酒在末世可是非常昂贵的,他这里卖的都是末世后的特供酒,由于是从污染物身上提取的材料,一般只提供给进化者,且口感也不好,最多就是过过瘾。
普通人喝了可能会加速身上污染值的增长。
季言鼓了鼓腮帮子:“我不是小孩子。”
他可是要毁灭世界的凶兽!
老人干脆换了个办法打发他:“你身上有积分吗?”
积分……
这个问题成功问倒了季言,他为难地眨了下眼睛,乖乖摇头:“没有。”
“哼。”老人佯装发怒,“那还想喝酒,我可不是慈善家。”
季言难得遵守规则,他哦了一声后往外走,终于想起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老人在身后想叫住他,刚长了嘴又闭上了。
脸色有些黑,擦杯子的动作加重了一点。
哼,他干嘛在意一个陌生人,跑出去被以搅乱秩序抓起来也不过是押他去做一个月苦工。
想到这里,老人还是任由季言跑出了酒吧。
...
离开那条街道后,季言很快就探寻到了空气中那一抹微妙的海腥味。
这味道有些太熟悉了,以至于他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引了出来。
那只大章鱼不是已经被自己吃干净了吗?
由于每条触手都有自己一点独立思维,担心它会利用触手再生,季言可以确定自己都用黑雾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