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就走,可再次被眼疾手快的游嘉远给抓住,只不过这次她被他的话弄的哑口无言,甚至还没判定他的话是否正确就开始觉得丢人。
“汀岁欢, 这是我家,你回了那我回哪儿啊?”少年声音懒洋洋的。
他, 他家?怎么可能?
汀岁欢抬头细瞧着眼前的屋子, 不管怎么看都和她家一模一样啊……
不过眼睛又一转……
他家的院子里为什么会有她的公路车?家里的灯又为什么会亮着?亮着就算了,为什么会有电视机的声音?就连浇水的喷壶都一样——
头顶传来暂短的笑声。
她侧仰着头看去,只见游嘉远正肆意笑着,握住她胳膊的那只手还轻轻捏了捏她, “汀岁欢, 这是你家。”
“……”
汀岁欢内心简直无语,本来就心烦了还来这套。
那些什么脸红羞怯心跳加速通通不见, 此时此刻她只想把他当发泄物狠狠地揍一顿!抬手就胡乱揉他的头发,“游嘉远!你好烦啊!”
游嘉远上半身往后躲,“谁烦?”
汀岁欢伸手打他:“你!”
“明明是你自己太笨了。”
“明明是你烦死人了!”
“这锅我可不背啊。”
“你闭嘴!”
两人的声音太吵,叽叽喳喳的,把屋内的柳蕊都给叽喳出来了。
柳蕊一脸嫌弃地走过去门口喊他俩别吵了,赶紧各回各家睡觉,明天还要起早上学,喊完就变脸,继续边和汀玉松视频边往屋里走,语气极其恩爱。
等人进去了,汀岁欢朝游嘉远皱皱鼻子,做了个鬼脸,闷哼一声转身就要回去,可那人好像犯了不抓人胳膊就不舒服的病。
她再次皱眉瞪他,“游嘉远,你多动症犯了啊?我要回去睡觉了!”
只见那人微微偏头,嘴角挂着散漫的笑,“睡觉前应该说什么?”
汀岁欢觉得莫名其妙,“睡觉前还应该说什么?”
“两个字。”
“哪两个?”
“咔哒——”
不知哪家的不锈钢推拉门一关,天幕之下霎时间只剩下沉默。
两人无声对视着,半响,少年朝前迈出一步。
男生的手掌一般都要比女生的大。
汀岁欢纤细的胳膊被游嘉远紧紧握着,力量感强烈的青筋与白嫩碰撞显现出极强的反差。
不多会儿,游嘉远松开她单手抄兜,慢慢倾身,直至与她平视,停下,另一只手抬起罩着她的脑袋轻轻揉了揉。
随着时间的变化,少年嗓音早已介于男孩和成熟男人之间,清冽又附带着低磁,很是悦耳,此刻更是温柔至如同无边沼泽,令人甘愿陷进去,抗拒呼救。
他说:“汀岁欢……明天见。”
临近夜里十一点的巷子早已疲乏,几近昏昏欲睡。夏夜里晚风徐徐,将虫鸣与枝叶沙沙声送入耳内,不绝于耳,细听,还能听见车辆的喇叭声。
庭院灯下的青石板路上,印着两道斜长干净的身影,忽而其中一道有了动作转身离开,飞蛾也扑棱着翅膀快速飞走。
其实,游嘉远原本想说晚安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两个字不太符合他此刻的心情。
毕竟,在前一分钟,他就开始迫切的希望明天能够早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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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隔日汀岁欢又重回那日神情恹恹的状态,甚至早晨回学校的时候都没力气骑车,还是喊游嘉远开柳蕊那辆粉色小电驴载她去的。
附中不给学生把除自行车以外的车开进校内,所以游嘉远只好停在了学校外面的停车棚那。
一下车,汀岁欢就把自己的米白色书包递给他,理所当然地说:“帮我背书包!”
游嘉远半眯着眼看她,车钥匙在左手上抛了几下,口嫌体正直地拿过书包,用食指碰了下上面的可爱鬼挂件,“凭什么我背?”
汀岁欢一身轻松地往前走,高马尾轻轻晃动,“你害我没睡好,不是你背难道我背吗?”
“我什么时候害得你?你姓赖的?”能赖就赖?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游嘉远脚步一顿。
他清楚?他清楚个什么清楚?莫名其妙……
两人的书包来自同个牌子,汀岁欢的是米白色的,游嘉远的是黑色的。
这会黑色的挂在游嘉远单肩上,米白色的被他单手拎着,他个子高,根本不怕肩带拖着地板,要换做她来拎着走,指定被他说当好人帮忙清扫大街。
所以进校门时,汀岁欢跟在他屁股后头想,以后书包就交给他这个拎包小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