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莫名感到紧张,被呼吸喷洒过的地方酥麻,衣服再次被她弄起折痕,又重复:“我想。”
彼时那短暂的一分钟里,任何震耳欲聋的声响,都比不过少年的心跳声。
游嘉远抬起头来,双手撑在两侧,看着她时,眼睛里翻腾着难以克制的热烈情意,语调却是从未有过的失落。
她听他说。
“因为我想赌。”
“赌什么……”
“赌汀岁欢,喜不喜欢我。”
任何回答都想过了,独独没想过这种,冲击力对于汀岁欢来说,无疑十分之大。
沉默良久,胸腔里开始愈来愈重,像是奄奄一息的野花,正在努力将一块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头弄走。
汀岁欢低眉,小声而缓慢地问他:“那如果……她不喜欢你呢?赌输了呢?游嘉远,你甘心吗?甘心就这样将一段可持续很久的感情弄没吗?”
他当时说不甘心,说可能走出那扇门之后,会再努力想想办法让她喜欢上自己,说如果努力过后的结局还是这样,那就代表他这个人还不够好,还不够资格能和她站在一起。
“那如果最后结局是好的呢?”汀岁欢声音很轻,抬眼,目光从他的眉眼开始往下移动,等落在他嘴唇上时,下意识抿了抿唇,说:“游嘉远……如果最后结局是好的,你会怎样?”
抬高下巴,轻轻吻他的嘴角。
“你会很高兴吗?”
心跳加速,双手搂上他的脖颈,又是一吻。
“你会觉得自己还不够好吗?”
将人往下带。
“你会觉得自己还不够资格吗?”
闭眼,大着胆子唇舌触碰,许久,停下,侧头靠近他的耳朵,呼吸很乱。
“如果她说……她也喜欢你呢,你会怎么做?”
游嘉远模样明显愣了,身子僵硬,还未反应过来给出答案,嘴唇便再次被堵住,只是这次再也不是断断续续,而是像想将他的呼吸夺走的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
仅一墙之隔的班级聚会,到此时也开始散场说再见,他们在走廊上的谈笑声由远到近,说着一定要再聚,甚至还有人问起了游嘉远和汀岁欢去了哪里,怎么不见踪影,所有人都说不知道,一双双眼睛开始四处寻找,直到其中一个男同学开口。
“算了算了,这的空调太冷了,咱们出去外面给他俩打个电话问问吧。”
“行。”
“你们待会怎么回去啊?”
“当然爬回去啊。”
“我靠,不爬你孙子啊!”
等脚步声和笑声渐远,音乐接近尾声,再也盖不住暧昧的接吻声,游嘉远也逐渐缓过劲来,停下,分开,桎梏她的腰身,唇畔轻轻触碰她的耳垂……
汀岁欢颤了下,羞怯地偏头望向一旁,听他轻挑着低笑声说:“冷吗?我怎么觉得挺热的?”
哪种热,不言而喻。
汀岁欢紧抓着他衣服将头埋进怀里,“你闭嘴!不准说话!”
“我闭了啊,是你刚刚强制让我打开的。”他说着,手从她的脖子开始往上走,桎梏她的下巴,使她不得不转头看向他。
眼底很热,他缓缓低下头去,在即将触碰她嘴唇的那刻停下,喉结滚动,音量低沉:“等下的电话你接,还是我接?”
“我才不,唔——”
气息连带着周遭空气一起变滚烫,两具胸腔起伏,四肢百骸像是住进了成千上万只蝴蝶,它们在昏暗世界里重新翩翩起舞,扇动翅膀,促使少年直面自己那份炽烈心意,不再躲藏于角落里,一等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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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按道理来说关系会更近一步才对,哪知汀岁欢开始频繁躲着他,就算两人在巷子里面对面碰见了,她也快速低头从他身边跑过,就连他抱着曲奇去她家找人也没用,因为她会喊柳蕊帮忙骗骗他,说自己不在家。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才结束。
彼时四人群里就差游嘉远没分享自己的分数,汀岁欢以为他还没查,想问问他,但又没好意思,也转念一想该不会是考砸了吧?又甩甩脑袋心说不可能考砸,肯定是还没查,可等到晚上也没见他出来说一句话。
后来那种不安的感觉愈来愈浓烈,晚饭吃到一半就放下筷子跑去他家找他。
客厅开着灯,没人,往二楼走,卧室门开着,但里面黑漆漆的也没人。
奇怪,人去哪了?
汀岁欢站在原地皱眉,想拿手机打电话给他,摸摸口袋,发现落家里了,打算快速回去拿,可一转身,直接被突然出现的游嘉远吓到浑身抖了下,“你,你,游嘉远,你在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