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回趟美容院。”
“为什么啊?不是有佩佩姐他们在吗?”
“得回去处理点事情。”柳蕊说着叹了声气:“唉,你佩佩姐今天上午就打了通电话给我,说今天店里来了个不讲理的客人,那人说她手法不专业,不管怎样就是吵着要退钱,本来以为把这次的钱退了就没事了,没想到刚刚又跑来说要把卡里的钱全退给她,说就说吧,还把你佩佩姐给骂哭了。”
“啊?竟然还把佩佩姐给骂哭了?什么人啊这!”汀岁欢想到那场景就来气,“我跟您一起去!走走走,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您和佩佩姐他们!”
“你这小身板去了有什么用啊?放心吧,店里挺多人在的。”柳蕊笑了声,摸摸她的脑袋,“你啊,现在赶紧回家复习去,这高考前的时间可千万不能浪费了……对了,”
汀岁欢皱眉,“什么?”
柳蕊收回手,抿了抿唇,说起话来缓慢:“岁岁,妈得在这……给你道个歉。”
紧握伞柄的手用了力,汀岁欢微微张口,朝前走一步:“妈,您——”
“对不起,孩子,在你淋了雨回家本身就难受的时候,我这个当妈的,还把在工作上的情绪带到你身上去,这实在是不应该。”
时间突然就在柳蕊因愧疚而皱起的眉眼中慢了下来,就连在耳边争吵的雨滴都逐渐停战。
汀岁欢感到意外,眼眶倏然发热:“妈,您道什么歉啊,我没怪过您,我也知道您那样说是因为太过担心我。”
“傻孩子,你怪我也是应该的。”柳蕊笑笑,“好了,赶紧回家吧啊,妈要快些赶去店里了,等我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汀岁欢有些哽咽:“好……那您早些回来,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您女儿一定第一时间赶到您身边去给您撑腰。”
“好,妈知道了,你快回家吧。”
“路上小心。”
柳蕊点点头转身离开,汀岁欢就这样撑着把伞,站在原地看了好久的背影才肯踏进家。
踏进家的那刻她第一次在心里想,这家是她的底气,是她的后盾,那么她也要努力成为能为父母遮风挡雨的一把大伞。也彻底明白,懂得及时沟通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有话直说,有错就认,不论是在家庭里,还是在任何一段关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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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高考的这三天里依旧大雨倾盆,许多人说,这寓意着鱼跃龙门,兴云散雨。
考场内,笔落卷上的沙沙声比百日誓师那天还要振奋人心。
他们四人虽不在同一考场,但低头露出的那截后脖颈,却是一样的拥有坚韧不拔的那股劲儿。
他们永远向阳而生,永远有开启新篇章的勇气,不管是提笔在试卷姓名那栏上写上名字,还是在完成答题时轻轻放下笔,抬头望向窗外,翻页过后等待他们的,永远都会是更精彩的一章。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之后,南清附中文科实验班的高三学生们,在大雨转毛毛细雨时,拉着李智一起聚集在了本校的中心花坛那进行赌输的惩罚。
那场赌注梁白开输了,大家本来只想让他一个人上场丢人,但突然想到好像以后再也没机会这样丢人的疯狂了,便一起上前围着李智,按下音响的开关播放广播体操的歌曲。
那几分钟里他们在外人眼里是疯子,但他们却早就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只顾自己尽兴。
他们笑着发疯,笑着跟唱,笑着大喊终于不用再熬夜写那些破卷子,笑着大喊毕业快乐,笑着大喊明天就要去染头发去旅游和玩三天三夜的手机。
可是笑着笑着就有人哭了,他们觉得自己的青春好像要结束了。
包括汀岁欢,她一边流泪一边哭着说:“虽然食堂的紫菜蛋花汤总是很少紫菜,但是真的很好喝啊,真的很多味精,毕业之后我去哪喝这么好喝的味精汤啊,呜呜呜。”
李智早就湿了眼眶,听到这话笑着转身对她说:“回头老师给你买一箱味精寄去给你家,喊你妈每次煲汤的时候都放上个十几勺。”
汀岁欢:“那会死的吧智哥,呜呜呜。”
喻夏听见了,擦擦眼泪说:“智哥你偏心啊,怎么只给她买味精不给我们买啊。”
“你喊祝顺意给你买不就好了,跟我抢什么啊。”汀岁欢刚说完这话,祝顺意就从身后冒出来,“喊我买什么?”问题还没得到回答,他看到两女生那哭红的眼睛直接吓一跳,“嚯!不是吧!你俩要不要哭这么厉害?不就是毕业吗,又不是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