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殿下,此事本就与我等无关,虽则单纯来看齐王府嫌疑最大,可圣上英明,黑螭卫和禁军也绝不是吃干饭的。”
“没做便是没做,问心无愧之事,谁也栽赃不得。”
更有人深挖分析:“既外头的禁军再无别的动静,至少说明目前京城安稳,此时比的便是谁更沉得住气。”
“殿下,多做多错啊!您该知晓这次被怀疑的并非您一个人……”
这般说着,其中一人倒是想起来。
“对了,昨晚属下倒是听外头粗使的小厮提了一嘴。”
“据闻门外禁军闲聊,说这些天其余几个皇子府上都安静得很。”
“尤其是礼郡王,在府中又是吃锅子,又是做酒酿打年糕,前两天还将新鲜采买的蔬菜种了一批在院子里,忙得十分热闹。”
那人说到此,由衷劝道:“这段时日,属下观礼郡王行事,往往很得圣上欢心。”
“他尚且安稳度日,我等更不能自乱阵脚。”
萧墨皱起的眉头久久不能舒展。
虽还在游移不定,实则已彻底动摇。
不对,这事不对。
他本就未曾有更好的法子来摆脱困境,此刻越想越觉得古怪。
既然太子的消息被完全封锁。
何以其余皇子府上之事却能轻松传入?
那帮下属还在绞尽脑汁要劝,萧墨却突然一拍大腿。
“本王知道了!”
“什么……”
几个下属被吓了一跳,就见萧墨突然眉开眼笑,兴奋地握起拳头,两步走回上首坐好又站起:“本王知道了!哈哈!”
“之前虽不确定,但消息既是近日才传进来的,便说明至少如今,父皇不再怀疑本王了。”
“不仅不怀疑本王,甚至也不再怀疑我等其余兄弟。”
“全城戒严,而禁军直属皇城……”
“哈哈哈!”他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忍不住又仰天大笑三声,说话语气都有些变了调,“萧衍,他自作自受,要倒大霉了!”
几个下属傻了一会儿,渐渐回过味来。
一时马屁声滔滔不绝:“殿下英明!”
“殿下从前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如今在朝中依旧反应灵敏,是我等拖后腿了,若非您说,竟完全没反应过来!”
萧墨昂起头颅,好不容易才收起抑制不住的笑容。
颇为满足地哼了一声。
别以为他是个武将便是莽夫,他多少还是有点脑子的。
抬手止住了下方几人源源不断地夸赞,萧墨深吸了一口气:“既如此,便都回去吧,什么都不必再做。”
说着想起什么,忽而又开口将人喊住。YST
“不对,本王这就要去陪世子习武了,你们顺便去府门边走一圈,也让父皇放心,知晓咱们齐王府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
天色渐晚,夜色降临。
本就显得十分安静的京城,越发平静如水。YST
然而一队队禁军和巡防营时不时走动的脚步,还是叫人心惊。
总觉得这如同镜面般的水下时不时有汹涌的暗潮。
下一瞬便会掀起滔天巨浪。
宫外的府邸内,太子萧衍靠坐在床榻上,正在听苏寒说话。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比之当初刚刚身受重伤时还要夸张。
“您与黄大人原先猜测可能发生的情况,一个都不曾发生。”
“楚王萧辞一直闷在府中书房,您也知道他那个书房有多大,别说只关这么几天,便是再关一个月,那里头的书大约都能够他看。”
“按照禁军所言,黑螭卫早已查到有些事与沈国公府有关,可他却不知为何,就是没反应。”
“往常但凡碰上沈国公府,他没有不着急的。”
“这回却偏偏如此沉得住气。”
“秦王那边倒也罢了,他的脸似乎更严重了些,暂时没什么精力去管外头的事。”
“更古怪的则是齐王。”
“若是从前被查出这般多的证据证明刺杀一事与他相关,他就算不找证据自证清白,也定要想法子出府闹到宫里去的。”
“可他没闹,也没问。”
“只天天在府中忙着教导世子。”
“他没动静,恭郡王那里自然也没动静。”
“至于礼郡王就更是……”
苏寒有些无奈地道:“他如今忙着做吃食,种菜。”
“听说今日还让小厮出门买了些鸡苗,说要养鸡。”
若皇子们的反应只是有些奇怪,那梁帝所做之事才真正让人心寒。
太子已有好些天不曾再见到圣上。
之前答应的“朕与你母妃会陪着你”,这个承诺并未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