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生疼,两臂发麻,手中的刀都险些没拿住!”
他撇着嘴越想越心惊:“属下力气就算大的了,可那人简直恐怖。”
“这般想想,若非您那日突然提出要比武,属下恐怕还不知自身差距,不会日夜操练。按照从前的水准去接这一刀,定然接不下来。”YST
看着面前还在汩汩冒着热气的小铜炉,林黎将已经烫熟的一片肉肠夹起吃下,才喟叹一声。
“届时别说吃锅子,怕是连小命都该没了。”
“那倒不至于。”
萧珩看似缓慢实则果断地又吃了片羊肉,才抬起头来。
林黎好奇地等待他的后续,就听萧珩接着道:“若你实力实在不济,本王自会想别的法子救下父皇,不会叫你拿命冒险的。”
“这点你大可放心。”
主子心里果然还是有他的。
林黎闻言,一时浑身热血上涌,他就知道。
虽说殿下会在无人时打击打击他,有时说话也不大客气,常常让他哑口无言,但目的却皆是要他上进。
而若真正遇上事时,却会以他为先,替他出头。
脑中不由想起之前恭郡王评价他胖,那时主子还替他说了话,说他根本不胖而是壮。
此刻这番态度更加明显。
这便是主子的长处了。
萧珩并非情绪内敛之人,因此往往如何想,便会如何大大方方说出来,叫人心中熨帖。
林黎大为感动。
就连最后那只虾没能吃到的懊恼与愤恨都彻底消失不见。
不过是只虾罢了。
便是面前剩下的这盘羊肉一起给了主子,那也是理所应当。
正自想着,萧珩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毕竟若你能力不济,真拿命去搏也无用,届时你的小命丢了就罢了,父皇那般重要却也救不成,岂非得不偿失?”
什么长处,这分明是短处。
什么熨帖?他能不能直接堵了主子的嘴让他以后都别讲话?
“……”林黎木了一张脸。
萧珩说罢,视线落在他前方摆着的那盘羊肉上:“哟,这还有没吃完的,你也不吃吗?要不本王也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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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才说了一半,就见林黎猛地起身将整盘羊肉拿起,一股脑儿全都丢进了自己的小铜炉。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殿下,现在没了。”
“欸!”
萧珩眼睁睁看着他一顿操作行云流水,拦都没拦住,无言半晌才挎着脸瞪他一眼:“至于吗?”
“至于,当然至于。”
这一场嘴仗,林黎靠成功抢食大获全胜,心情这才真正熨帖。
一时之间,他都有些忘了从前的萧珩是何等模样。
印象中,就在不久之前,主子还是略有些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
只是那份清高并非故意为之,而是生而尊贵使然。
他待他们虽也亲近,却极少多话。
不会开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不会叫人在不经意间便忘了身份有别,自然更不会与他同屋用膳,还能容忍他这般无礼。
从前的礼郡王总是很忙,很累。
每日在外应酬奔波就已身心俱疲,待回府后又总是将自己一个人关着,他们看在眼里虽觉得心疼,却从不敢多言。
似乎就是从那次主子莫名昏睡之后,他便渐渐变了。
林黎也说不上来究竟变了什么,但总归比从前开心豁达,精神也好,更重要的是再也不紧跟着太子忙前忙后,明显轻松起来。
也不知是忽然想通了还是如何。
有些愣怔地看着面前汤汁沸腾,林黎还在发呆,下一瞬,脑中全部的思绪被猛地打断。
一双从天而降的木筷突然出现,将他锅中逐渐烫熟的羊肉抄底夹起。
待他抬头,萧珩已若无其事地边吃边道:“从未想到,旁人锅里抢来的东西,吃着也这般香。”
“……”
林黎实在没他那么厚颜无耻,做不到再去他碗里抢食的事,半晌放下了筷子。
好在他本身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干脆拿起一旁刚做好的炕馒头片沾饴糖,边吃边找回了话题。
“殿下可曾想过,今日之事的背后主谋会是谁?”
“您觉没觉得圣上临走的时候眼神怪怪的……”
“按理说,齐国的可能性最大,毕竟若圣上与太子都出了事,我大梁定然朝政不稳,他们的机会便来了。”
林黎不大确定:“可圣上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几句话的工夫,萧珩已将剩下的羊肉吃完,缓缓擦净了唇边。
“你还看得出来父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