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山顶,一时翻天覆地地陷天崩。
就连女眷那边都听到了动静,派了小太监过来询问情况。
梁帝的脸色从刚开始他们拌嘴时还只是略带兴味的旁观,逐渐到争执后变作无奈,最后动手时终于只剩下满腔怒火。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皇子之间打嘴仗,本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有时他们相互看不上,你来我往说上几句本也无可厚非,只要适可而止,梁帝一般都只会看个乐。
毕竟吵架虽不好,也比完全不说话要强。
因此在萧墨与萧珩最初的对话时,他并未阻止。
可谁料这口舌之争却突然就闹大了。
今日好不容易才有君臣齐聚的机会,不远处的菊花还未来得及赏,山下的风景还未来得及看,他们就闹得这般不堪,实在有些过分。
梁帝的话音落下,周围总算安静下来。
他沉着一张脸,原先还带着的笑意彻底消失殆尽。
帝王威压,因沉默而变得更加摄人心魄,营造出加倍的窒息。
众人连呼吸的频次都下意识控制,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上头明显压着怒意的声音:“两年,大梁差不多有两年不曾办这种集会。”
“结果你们倒好,两年来第一次聚在一处,就又闹出打架斗殴之事,大庭广众之下朝臣谩骂,皇子甚至与侍卫缠斗在一起。”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下方的萧墨终于放下林黎的衣领,不过脸上却仍旧带着不服。
他闻言跪下身来,先深深一拜才道:“父皇恕罪,儿臣也知今日本是个大日子,也想着能与诸位兄弟和睦共处。”
“可这萧珩实在过分,父皇也听到了他对儿臣的讥讽之言。”
“是,他深受父皇宠爱,儿臣如今也的确只是闲赋在家,如此他便是说了儿臣什么,儿臣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可这姓林的不过是他贴身侍卫,咱们萧家的一条狗而已,都敢对儿臣如此无礼!”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下贱奴才,却敢不敬亲王。”
“六弟教不好自己的人,那便由儿臣替他教训,儿臣不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若真要有错,也是他们有错在先!”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萧珩顿时也站起身来。
“大皇兄也知林黎是本王的贴身侍卫,那你就该搞清楚了,他是本王的人!你说他是萧家的一条狗,对不住,还真错了。”
“本王才是他的主子,你不是!”
“若照你所说,大皇兄教出那么个背主的奴才,本王也看不下去,是不是自今日起就该到你齐王府去帮忙,替你教训奴才?”
“真是可笑。”
他说话不疾不徐,可却条理分明。
萧墨不仅无法反驳,还再次被他戳中痛处,一时从地上爬将起来,抬手指着他的鼻子就骂:“萧珩,你别太欺人太甚!”
“哦,”萧珩无所谓地看着他,“这就欺人太甚了?”
“大皇兄多管闲事肆意动手的时候,可没觉得自己欺负人。”
他说罢,微微挑了下眉。
眼看着萧墨还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歪了下头道:“怎么,打本王的侍卫还不够,大皇兄难不成还想在父皇面前对我动手?”
“萧珩!”萧墨暴跳如雷。
一旁的萧宁也听不下去,捏着拳头就要往他跟前冲:“大皇兄不敢打你,本王可看不惯你这趾高气昂的嘴脸!”
“干什么?这是干什么?”站在最前方的几位礼部官员看得不对,立时七嘴八舌的挺身而出。
兵部的那帮人自然不肯相让,也闹起来。
眼见得场面再次失控,梁帝终于将手中的碗筷狠狠放下。
“咔哒”一声响后,他居高临下站起身来:“放肆!胡闹!”
周围再次安静一瞬。
帝王的怒斥再次响起:“你们是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今日重阳,我萧氏一族先祖若是看到你们这副模样,恐怕都要被气得难以安宁!”
“当着朕的面,你们都敢如此肆意妄为,可见往日私下还不知是什么嘴脸!”
“还有你们!”
他说着抬手指向下方众人:“皇子争吵你们不知息事宁人,反倒跟着起哄闹事,这就是我大梁的重臣!朕有你们,可真是好福气啊!”
“大好的日子,你们就是要让朕不省心是吗?”
“好,好得很!”
梁帝越说越怒,渐渐拔高嗓门:“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们有本事,朕说的话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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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梁帝咬着牙,“你们既不想参与这场聚会,也就不用再在朕跟前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