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六皇子,向来不是什么真正好相与的人。”
“之前他尚跟在二皇子身边时,性子便桀骜不驯,别说是您或其余几位皇子,便是在圣上面前他也时常不知收敛为何物。”
“否则又何至于数次被陛下责罚?”
“后来一场大病,他倒是有些变了,可这变化也不是根子上的。”
“您看他之前瞧着不声不响,但只要谁惹到他头上,他哪次不是得理不饶人?”
“不张嘴时还好,一张嘴说的那些话,气都能将人给气出病来。”
那谋士说罢,躬身道:“殿下,此人实在就这德性,咱们也都是知道的,既知道,何必还要与他计较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是啊!”另一人也道,“这瑞亲王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
“殿下是何等身份,实在不该为了这点小事亲自登门,何况这其中内情复杂本就难以说清,如此反倒让殿下陷入被动。”
萧墨闻言,一下站了起来:“你的意思,还是本王的不是了?”
“本王每日忙于政务,平时几乎连自己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若非他们府上太过分,何至于用这点难得的空闲跑去瑞王府?”
“殿下,”下方的谋士忙跪倒在地,“属下并非怪罪殿下的意思。”
“只是这猫儿之间的事,虽说按照常理的确是母猫先有那意思才可能引去公猫,可今日在瑞王府您也瞧见了,大黑对人家爱不释手。”
眼看着萧墨脸色越发难看,底下人没敢再有丝毫耽误,就连说话的语速都快了许多。
“殿下有句话说的对,他家那咪咪也许真有些邪门。”
“否则何至于弄得大黑对其神魂颠倒?”
“属下以为,还是将大黑暂时看管好,一则防止对方在摸到府上将它打了,二则也防止他们再使什么别的手段引了咱们的猫去。”
“至于瑞亲王,殿下放心,属下等早晚有一日是要好好对付的他的,但现下时机尚还未到。”
“若这时候轻举妄动,岂不是给了旁人可趁之机?”
几人苦口婆心。
“万不能因小失大,坏了殿下的大计啊!”
虽说只是两个府上猫打架的事,可因为齐王难得的动作,这消息还是很快传了出去。
深夜,楚王府内。
萧辞有些疲惫地坐在书房。
听的底下小厮将今日发生的事大概讲完,他才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又将身子往后挪了挪,以图靠得更加舒服。
一众下属均站在下首。
“这齐王殿下还真是沉不住气,这点事都能闹成这样。”
“这段时日圣上对他颇为重用,好多事均由他全权处置,如此便更叫他变得狂妄自大。”
“他这人本就没什么城府,如此也好。”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瑞亲王对自家府上这些猫猫狗狗最是在乎不过,他自己又是不肯吃亏的,这回与齐王对上,恐怕不会善了。”
“到时因为猫的事,也许就要争到别的事。”
“先前二皇子和四皇子总与瑞亲王不对付,结果都没能得善终。”
“如今齐王自己往上撞,殿下,也许这次咱们根本无需再动手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萧辞的脸上也难得带了点笑来。
近日圣上待萧墨更加看重,虽说每件事后头也都安排他在旁辅佐,可辅佐毕竟是听命于人,而非独揽大权。
他每每被对方欺压,就算偶尔能赢那么一两回,也都是惨胜。
这两人,本就都是他的心头刺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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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想的还是各个击破,而今他们却自己先打了起来,岂非叫人喜出望外的大好事?
他有些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说话,却实在没什么力气。
挥手叫人将门窗尽皆打开,他这才得了些新鲜空气似的,连眼前的混沌都终于得以清明。
萧辞又笑了一下,声音却不大:“好得很!”
“斗吧,斗得越狠越好,也省得本王再动手。”
他说着,没忍住皱了下眉转身问:“你们可觉得今日有些气闷?本王这段时日总有些喘不过气,是天渐渐热了的缘故?”
下方几人均愣了一下:“殿下,这天不闷啊……”
“殿下近日吃不好睡不好,又时常操劳,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别的不说,至少安心。”
萧辞站起身来,身上不知何时又有了长起的赘肉。
他迟疑片刻,到底不大放心:“那便进宫一趟,请李太医亲自来替本王好好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