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小王爷饶命啊!”
“奴才的腿要断了!”
“断了才好。”
那被称作小王爷的齐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便是不断,你也已毫无用处,若是断了,还可拿你铺路以助本王逃出此地!”
他说着突然用力,就想将对方硬生生地拽出来。
“只要本王还活着,一切便都还有可能。”
“朝中那帮人虽支持三哥,但若本王能在大梁立下汗马功劳,就凭老三那个眼高手低的东西,有何资格跟本王争权?”
“届时我与萧肃里应外合夺回北齐郡,本王便理所当然会成为下一任齐国君主。”
他口中说着,手上不停。
“真到那时,你虽不幸身死,你的父母亲族却要因你而享福,这不是天大的荣耀绝顶的富贵?”
“啊!”那人双腿沁血,皮肉撕裂骨骼粉碎,疼得浑身都在颤动。
齐国小王爷充耳不闻,边更加用力地拉扯边爬上他的身子,利用他顺利度过第一道陷阱后,随意踩在另一副不得动弹的尸体身上。
“本王不能死在这里,若本王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经历千辛万苦才与萧肃有了联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虽说不能将他带回去当质子,可只要能回去,只要能回去……”
他口中喃喃:“到那时他依旧是本王的内应,而若我大齐想要发起战争,只需用本王的伤势做借口。”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马呢?还有没有活着的马?”
无人开口。
就连之前还在哀嚎痛哭的人也都像是被勒住了喉咙般,忽然没了动静。
他骂得欢,一时并没有察觉不对,仍在嚷嚷。
等反应过来时才忽然发现四周安静得不像话。
“怎么了?”他猛地回过头。
在他们爬行挣扎的不远处,梁帝带着一众皇子骑着高头大马面无表情,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在他们身后,是被王斌和吴尤全力保护住的四皇子萧肃。
萧肃的脸色已无法形容,他似是无言,似是愤怒,似是恨铁不成钢,似是悔恨懊恼,但更多的则是几乎冲上云霄有如实质的杀意。
梁帝并未开口。
康亲王萧宁最先笑起来:“你找马?可惜你们的马都死了,活着的马咱们这边倒是多的是,你要吗?”
不待他回答,萧宁便又笑道:“你肯定想要,可咱们偏不会给。”
“真是对不住啊这位小王爷,你十有八九是回不去了,自然也就无法如你所愿成就大业。”
他一手持剑,一手拉住缰绳,垂眸看他:“本王觉得你那所谓一统齐国的美梦还是别想了。”
“至于齐国君主之位,还是交给你那位眼高手低的三哥吧。”
这话说完,他不由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
越看越看不上,说话的语气也从嘲讽变作彻头彻尾的嫌弃:“你们齐国是不产铜镜吗?”
“便是不产铜镜,也该有湖有水可以自览。”
“就凭你们,还想从我大皇兄手上夺回北齐郡?真正大言不惭!”
齐王萧墨一直未曾开口,直至此刻才忽然冷笑起来。
“本王说呢!原来是你,难怪方才突然要用面巾挡住自己的脸。”
“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倒是有胆,竟还敢潜入我大梁。”
“齐国小王爷,这不是当年在本王□□求生,对天起誓一辈子忠于我大梁,若有背叛定要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五马分尸的韩晟吗?”
“难怪本王觉得眼熟,却又一时没认出来。”
“当年你如同卑微的哈巴狗般摇尾乞怜时,可连说话都不敢这般大声的,怎么,几年不见倒是长进了。”
“本王瞧你方才对上对下指指点点,似乎对这些机关颇有微词。”
“这般看来,你们这些年倒是没什么变化。”
“依旧是宽以待己严以待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就好比当初对敌,你们什么下作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而我大梁不过一次偷袭,便被你们辱骂至今。”
“弹丸之地的卑劣小人,本王真是见你们一面都觉得恶心。”
一直未曾反应过来的韩晟闻言,终于本能开口:“你们大梁以仁孝治国,还不是用些上不得台面的陷阱?”
“齐王殿下清高,可你要不要看看这些是什么?”
“这地上一片泥泞,甚至生怕不滑,还又另倒了好些油,这些便也罢了,那些又是什么!”
他不说则已,一说简直恨不能当场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