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嗤笑一声:“别做美梦了,老东西当年既然没选你,如今便更不会选你!”
萧墨何时被人这般当众揭过伤疤,一时只觉热血上涌,简直恨不得现在便冲上前去,将这人狠狠暴揍一顿。
但双方对峙,轻举妄动只会搅乱大局。
他硬生生忍住冲动,唯有怒斥。
“你满口胡言,已全然没了理智,本王懒得与你这疯子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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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萧衍便颤抖着身子放声大笑起来。
“人人都笑孤疯癫,孤只笑你们身在迷雾看不清现实,这大梁何处还有孤的容身之处?孤堂堂太子,堂堂太子啊!”
“都是因为你们,”他恶狠狠地看着萧墨的脸,“你跟孤抢夺太子之位,你,萧辞,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装作老实可怜的模样,背地里干的坏事你当无人知晓吗?”
“还有你萧宁,没脑子的蠢货,只会跟着萧墨乱吠的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你不会真以为老东西对你恩宠有加吧?看看萧玉珏,再看看你!”
他几近癫狂,而这癫狂在看到萧珩时更是到达了顶峰。
“萧玉珏,孤的同胞兄弟,孤的好兄弟!”
“你一出生便夺去了父皇母妃全部的关爱,父皇亲自将你带在身边教导,那是年幼的孤梦寐以求的日子,可你却不知珍惜!”
“你不愿好好待在启元殿,非要偷跑出来找孤玩。”
“这么多年,真是可惜啊。”
他的视线变得空洞,思绪不知已飘向何方:“宫规森严,不可行差踏错半步。”
“可春日里孤亲自教你放飞纸鸢,后来你肆意妄为,每隔几日便拽着纸鸢在御花园里奔跑,父皇却从不疑你。”
“夏日里带你去冰湖边纳凉,诱你入水,你那么小那么弱,明明都已不受控制地挣扎,却偏偏没被淹死,反倒真的学会了凫水。”
“更别提咱们一道去狩猎。”YST
萧衍的表情古怪,似是有些不解:“与那么大一只熊瞎子对抗,你竟还能在熊掌之下生还。”
“老天就这般不公吗?”
他缓缓看向萧珩,突然又面目狰狞起来:“老天就是这般不公!就好像孤和你!还有孤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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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说着,他再次用力狠狠勒住萧肃:“都是被父皇禁足的皇子,凭何他担心你的生死,却不顾孤的安危?”
“他甚至为你亲自出宫,将咱们堵在此处!”
“孤拿他们没法子,可你却就在孤的掌控之中。”
萧衍狞笑着,倏地抬手从一旁的护卫手中抢过长剑,对着萧肃没头没脑就是横向一划:“给孤去死!”
“萧衍!你无法无天,罪该万死!”混乱中有人怒吼。
亦夹杂着其他的声音:“退,往后退。”
前方的队伍有瞬间的混乱,后方的人群则几乎掉头就跑。
伴随着这一切,萧肃略显尖锐的声音响彻云霄:“萧泽生,你个疯子!”
他手中绑着的麻绳终于被挣脱开,随着奋力的动作顺势便将对方的胳膊死死按住,又用力一抓一扯,甚至出其不意张口狠狠一咬。
萧衍吃痛,下意识松了劲。
长剑脱手,落进萧肃的控制。
这一切看似复杂,可不过眨眼之间,他们兄弟二人死死纠缠在一处,众人几乎没能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萧衍一声惨叫。
“啊——”
接着是萧肃凄惨的怒吼:“萧衍!”
“你敢伤孤,孤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给孤去……”
一个“死”字未能出口,萧衍的声音忽然停下,徒留喉间发出的古怪“咯咯”声响,之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不可能再有动静。
他的整个头颅几乎被长剑割断,半悬着挂在空中。
眼睛瞪得滚圆,几乎要凸出掉下来一般,脸上甚至还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身首分离,如瀑般的鲜血飞溅三尺。
打眼望去,尚能看到一些类似骨骼与髓液的东西随着脉搏跃动。
血越来越多,铺天盖地,这画面实在太过惊悚更叫人意想不到。
根本不等众人再有反应,方才还振振有词指天骂地活蹦乱跳的萧衍便再不受控,“嘭”一声直挺挺落地,扬起一片尘埃。
到处都是嫣红而粘稠的血。
动手反抗的萧肃似乎也被吓傻了,好半天都不曾再动弹。
周围一片死寂。
那群齐人早已悄默声息地原路返回想要趁乱逃跑,而萧肃则在片刻的愣怔后才浑身颤抖着大叫起来:“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