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江公子来了。”书房外,卫砚的声音响了起来。
卫澜霆闻声抬起头,沉声道:“进来。”
卫砚替江无虞推开门,金色的暖阳顿时倾泻而入,微微有些刺眼。
流金般细腻的柔光洒在一个江无虞身上,为他镀上一抹别样的暖色。
男孩穿着宽松的月白色锦袍,柔软的发丝用白玉簪束着,显得愈发俊秀。
粉雕玉琢,怯生生的,眉眼低垂时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小团可爱的扇影,敛下所有情绪。
卫澜霆手中批阅奏折的朱笔微滞,一滴血色的朱砂落在奏折上晕染开来。
他搁下朱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忍不住勾唇。
朝他招了招手,嗓音低缓酥沉:“过来。”
江无虞迈着步子走到卫澜霆面前,望着他的眸子黑黢黢亮晶晶的,恭恭敬敬地唤他:“殿下。”
卫澜霆忍不住挑了挑眉,憋着笑意,将他揽进怀里。
“你这么小,孤都不忍心了。”
“啊?”江无虞懵懵地探着脑袋望着他,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但卫澜霆知道他不光听得懂,而且还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他呢。
“再养几年吧。”卫澜霆轻咳一声,兀自笑着摇了摇头。
江无虞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这离朝太子居然是个色胚,龌龊下流无耻!
“你穿这月白色的衣裳煞是好看,孤很欢喜。”
上一世,卫澜霆也是极爱白袍的。
只是现在觉得黑色的玄衣更适合他,便弃了白袍。
但江无虞不喜欢白袍,每次让他穿白袍总是没一会儿功夫就弄得脏兮兮的。
他不是喜欢装乖巧吗,那他就好好逗逗他。
果然,江无虞甚是哀怨地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洁白无瑕的袍子,咬了咬后槽牙。
“爷,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召见您。”
卫澜霆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低头对江无虞说着:“东宫没有别人,衣裳都是孤的尺寸,回头给你做几套合身的。”
“殿下有事就先忙吧。”江无虞点点头,乖顺地从他腿上滑下来。
一想到身上穿的白袍还是太子的,江无虞就更是头疼。
嗯,一定不能弄脏。
“有什么短缺的,吩咐卫砚就是。要用钱也可直接到账房支取,孤事务繁多,总有照顾不到你的地方。”
见他这么懂事,卫澜霆不由得多了几分耐心,啰嗦了几句。
“谢殿下。殿下有这么多书,无虞可不可以在书房看会儿书啊?”
江无虞仰头笑着问他,连声音都透着股恰到好处的清甜。
卫澜霆剑眉轻挑,印象中江无虞可不是爱读书之人,每次让他看书都会想方设法的偷懒。
今天这么好学,有古怪。
卫澜霆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你是孤亲自挑回来的伴读,自然可以。”
他像揉宠物似的揉了下江无虞柔软的发顶,迈着步子出去了。
书房门关上,卫澜霆侧眸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思微动。
江无虞又等了好半晌,确认卫澜霆走远后才小心翼翼地在书房观察起来。
从书柜到案牍再到花瓶,几乎没有放过一个死角,可他都没有找到可以藏匿那东西的地方。
最后,江无虞微微眯起眼睛,将视线定格在了墙上悬挂着的一幅画上。
第8章 金屋藏娇
墙上的这幅画,用色简单,工笔一般,也没有龙飞凤舞的题诗,显然并非出自大家之手。
画的是身穿白衣的卫澜霆,容颜精致绝美,墨发飘扬,衣袂翻飞。
站在一棵海棠树下,迎风舞剑,好似欲乘风归去,宛如谪仙。
眉宇间透着逆风的坚韧不拔,细节入微。
所幸画的线条流畅,墨水没有丝毫滞阻,一看便知作画之人对卫澜霆甚是了解,连神态眼神都刻画得入木三分。
没有盖印章也没有题名,江无虞也不知是谁画的。
但以卫澜霆那种高傲的性子,想必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了,没准和像他的那个还是同一人呢。
不过挂在这个方位,并不方便卫澜霆观赏,也起不到什么装饰的作用。
江无虞抵着下颚想着,嗯,十有八九就是这儿了!
但那东西如此重要,想必卫澜霆也不会简简单单地藏起来。
江无虞不敢冒然行动,若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暴露了身份,反而得不偿失。
夕阳西下,暮霭红隘。
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昏黄朦胧的阳光映照下,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芒,处处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卫澜霆大步流星地走在宽阔平坦的宫道上,一路畅通无阻。
宫里每个人都惧怕太子,任谁见了他都是敬而远之。
曾经容贵妃宫中有个貌美宫女爱慕太子,在太子入宫时故意偶遇,当即便被太子下令杖毙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