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所以当务之急,是让离渊帝交出御玺,当着几位重臣的面传位于渚赟。
到时候卫澜霆回京了,即便他想轻易推翻亦是不能。
除非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抗旨篡位!
在此期间,容清越会想尽办法,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的逼迫离渊帝妥协。
就看离渊帝能拖到几时了。
当夜,天光将现时分,远在雍州的卫澜霆便接到了飞鸽传书。
江无虞拢了拢身上的外衣,走到他身旁,“这么快?”
卫澜霆点头,菲薄的唇微微勾起讥诮的弧度,眼神寒凉。
“如此可遇不可求之机,若孤是她,自然也不甘心毫无作为。
赌上一赌,未必会输。若胜了,便坐享无尽荣华,巍巍皇权。难怪她会心动。”
“那你呢,你心动吗?”
卫澜霆闻言微微蹙了蹙眉,目光幽远,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然后颇为嫌弃地说道:“坐在那个位置上,感觉也不怎么样。”
江无虞哼笑一声,“殿下装模作样唬人的时候,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卫澜霆莫名有些委屈,合着无虞这是觉得他在装啊。
但确实无虞不似他那般,拥有那些记忆。
在收拾东西准备启程的时候,卫澜霆抽空跟江无虞讲了一开始的那个梦。
说完,卫澜霆有些不安地望了江无虞一眼,眸底藏着几分心虚。
“也许,那并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因为很真实,也很深刻。”
那端叠着衣物的江无虞闻言动作有片刻的停滞,白皙修长的手指也跟着不可自控的颤了一下。
良久,他才轻柔地笑了笑。
“缘许三生,必有一践。才有了今日的你我。”
第198章 全部拿下,即刻处死
闻听此言,卫澜霆足足默了好半晌。
待他走到江无虞跟前,借着昏暗的光线,江无虞才瞧见他眼圈红红,满是泪光。
前世因,今世果,确实如此。
“殿下怎得还哭鼻子了?”
江无虞抬眸笑问,结果打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卫澜霆一把圈进了怀里。
他抱他抱得很紧。
江无虞甚至能感受到卫澜霆的身子尚在微微颤抖。
知道他定是心有余悸,耿耿于怀而不能放下。
只得拿出哄小孩的语气,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卫澜霆,下不为例知道吗?只要你往后对我好,我可以既往不咎一次。”
抵在江无虞肩窝上的卫澜霆冷不丁地抬起头,手指微蜷,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无虞说的这话……
难道,从前的事他记得?!
虽心有疑问,但在这件事上卫澜霆实在没有勇气追问。
他只垂着脑袋,像只耷拉着尾巴的认错小狗。
“无虞,我会一直对你好下去,只是不知要如何对你更好。”
“凡你要,凡我有,无不心甘情愿拱手奉上。纵你要我身家性命,我亦不会皱一下眉。”
江无虞满意地点点头,“算你乖觉,再接再厉。”
末了,江无虞又用力捏了捏卫澜霆脸上的软肉,笑着催促道:
“好了,不能再耽误了,该出发了。不然可真要替你父皇收尸了。”
卫澜霆抬手,漫不经心地揉了揉被捏得有些痛的脸颊,眸色晦暗。
回想起离渊帝曾让无虞吃过的那些苦头,他心中的不满便如野草般疯长。
于是冷不丁的开口,没好气的说道:“若无虞想替他收尸,那孤即刻送他上路。”
江无虞听后一愣,那卫澜霆不就成了弑父的罪人?
若真如此,只怕卫澜霆生生世世都要被钉死在弑父杀君的耻辱墙上,受千万百姓唾骂了。
他自是舍不得让卫澜霆声名有损的。
讪笑了两声,“哈哈!咱太子殿下还真是孝死人不偿命呢。”
—
此时的离朝都城四处都有禁军把守巡逻,城内人人自危惶恐不安,空气中充盈着风雨欲来的诡异肃寂。
从被毒哑之时算起,容清越已让离渊帝禁水禁食了整整十二个时辰。
在此期间,容清越不知派人将整个皇宫搜了多少遍。
只恨不得将宫内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一一揭开细看,却还是连御玺的影子都没见着。
耐心与时间一点一滴消磨殆尽,容清越坐不住了,她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陛下还不肯认清形势吗?”
“还在妄想着卫澜霆能救你于水火?”
“你对他们母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莫不是都忘了?若我是卫澜霆,只会怨你恨你,巴不得你早登极乐才是,又怎会相救?”
离渊帝眉头微跳,是啊,当年他那般对先皇后,太子理当恨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