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勿恼,别气坏了身子。容熙公子指望不上,不是还有繁青吗?繁青可以为娘娘做任何事。
要不,繁青帮娘娘去杀了宴清与那个覃国公主?她二人死了,自然这门亲事也就结不成了。”
繁青缓缓弓起身,替容清越揉着两侧的颞颥穴。
容清越便疲倦地眯上了眼睛,由着他伺候自己,红唇翕动,用斩钉截铁且带着几分严厉的语气说道:“不可,你不能杀他们。
若你杀了他们中的任意一人,不管有没有杀成,都等同于将本宫的罪状亲自送到了卫澜霆的手中。
只怕,卫澜霆等的就是这一刻。一旦本宫沉不住气,他便会借此死死咬住本宫与渚赟不放。本宫不能冒这个险。”
“是,繁青明白了。”男子微微低下头去,不再吭声,仿佛是在认错一般。
容清越像是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帘,美眸微垂,目光落在繁青的头顶。
她的语气也放软和了几分:“而且若你的存在被卫澜霆发现了,恐怕他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是本宫除了渚赟外在这世上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本宫亦不忍让你冒这个险。本宫这也是,不想失去你啊。”
繁青听后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漾开。
“繁青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若能成全娘娘心事,虽死无憾,娘娘实在不必顾忌我。”
容清越偶尔施舍几句好言好语,要的就是他这份死心塌地。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容清越满意地点了点头,轻柔地伸出染着海棠红蔻丹的右手,朝着他那张英俊立体的五官抚了过去。
然后,微微抬起了他的下颌。
她的指间浸染了牡丹的馨香,素手在繁青脸颊轮廓轻轻摩挲而过时,繁青只觉得那抹馨香直往他的鼻息间钻。
繁青情不自禁地眯上了双眼,享受着容清越轻轻抚摸着他脸庞时的触感。
而斜倚在贵妃榻上的容清越,美眸中却满是清明之色。
她的指尖在他的脸上轻拢慢捻,神色却漫不经意,仿佛只是在逗弄着自己养的一只猫儿般。
“好了,天色不早了,扶本宫去就寝吧。”容清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右手缓缓伸向繁青。
繁青却有些大胆地笑了,而后轻声细语地说道:
“娘娘今日劳累得紧,繁青待会儿帮您放松放松。繁青也舍不得娘娘的纤纤玉足再受累,所以…”
繁青伸出左掌托住容清越的右手,下一瞬他就放肆得紧握住容清越的柔夷,紧接着将容清越一把从贵妃榻上抱了起来。
将人一路抱到床榻上放下。
而后殷切地服侍着容清越就寝,为她卸钗环,为她脱鞋袜,为她宽衣解带,直至将容清越脱得只剩下一件遮羞的雪缎,他才停下。
开始脱起了自己身上的衣袍。
然后繁青便穿着亵衣亵裤翻身上了容清越的床榻,开始替她按摩起了身子。
宽大而粗粝的手掌,揉捏抚摸着她的肩颈、后背直至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自从在离渊帝的日常饮食中下了些剂量轻微的药之后,离渊帝近日愈发觉得身子疲乏,招幸容清越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幸而还有繁青。
司天监推算过,最适宜婚宴嫁娶的黄道吉日是下月初八。
而距离八月初八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天的时间,甚至连半个月的没有。
礼院得了离渊帝的口谕:“加紧筹备,不得有失。”
上至场地如何布置,需要按照哪些礼仪,下至新郎新娘的喜服喜冠、宾客喜帖等统统都交由礼院全权操持。
于是,准备宴清郡王与覃国公主的婚事成了礼院大大小小所有官员心目中最要紧的头等大事。
没办法,离渊帝与覃国使臣那边都催得紧,他们只能是紧赶慢赶,一刻也不敢耽误。
而这十日里,容熙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自从那夜从郡王府回来,容熙就在他别院中的雨心亭整整坐了一宿。
从满幕星辰流云似水,坐到鱼肚泛白晨光微熹。
以至于他翌日清晨回房间的时候,腿脚僵硬,身体直打颤不说,就连眉毛和头发也都被深夜的雾汽打湿了。
他也没多穿件衣衫披件披风什么的,因而他的目的就是想要自己受寒着凉。
他思来想去,终是觉得演戏欺瞒容清越到底算不上万无一失的法子,也不足以能够令他于这离朝帝都中抽身退去。
毕竟若是容清越强行安排太医为他诊脉,望闻问切一番之后,他定然还是会露出马脚,被太医当场拆穿。
所以,还是真的病了更稳妥一点。
容熙回到房间后便倒在床榻上睡了一觉,醒过来后便觉得头重脚轻,而且始终觉得有源源不断的寒气笼罩围绕着他的身体四肢,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