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虞虽然怒气已经即将到达上限,但出于想在栩摘星面前给他留点脸,做个温柔和善好脾气的人,他还是极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的不爽。
于是,他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干笑了两声:“呵呵,瞧仔细了。”
卫澜霆高兴极了,兴致盎然地追问:“那无虞觉得孤的箭术如何?”
被卫澜霆渐渐逼到崩溃边缘的江无虞:“……”
我要做个温柔和善的人,温柔和善……
妈的不做了,忍不了了,温柔和善,谁爱装谁去装吧。
江无虞心里窝着火,猛得用力夹紧马肚,策马往前。
紧挨着卫澜霆的马的时候才停下,咬牙切齿地夸卫澜霆:“殿下的箭术当然好啊,好得不得了。”
“无虞,可你的脸色怎么有些不好?”卫澜霆瞧着江无虞煞白的小脸,又心疼又无措地问着。
“当然是被殿下气的了。”江无虞凶巴巴地说了一句。
然后蓦地扬起了手中的马鞭,冲着卫澜霆的马屁股用力抽了过去。
马儿顿时吃痛嘶鸣而起,像疯了一般扬蹄飞奔。
被马儿带飞的卫澜霆自然也没那闲工夫继续跟江无虞说话了,全部心神都用去驯服那马,如何让马停下了。
看着卫澜霆略有些“花容失色”的模样,江无虞心里舒服许多,才算出了那口恶气。
其实卫澜霆并不惊慌,江无虞既然故意捉弄他,他想着配合配合让他开心些也无妨。
将苍鹰和兔子捡回来的栩摘星,骑着马缓缓在江无虞马后停下。
目光在江无虞和卫澜霆两人之间逡巡了一遍,不过他很快就垂下眼眸,不敢一直乱看。
生怕下一个被江公子逼得马儿暴走的可怜蛋会是自己,还是选择当个什么都没看到的睁眼瞎,明哲保身比较好。
时间久了,卫澜霆一直没有回来,江无虞又忍不住开始担心了起来。
卫澜霆武功那么高,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纵然心中这般想着,江无虞的眉头还是不自觉地拧在了一处,握在缰绳的手也攥得紧紧的。
他终归是放心不下,骑着马朝卫澜霆身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栩摘星本是不想继续追上去打扰他们二人的,可又担心若是江公子还没追上太子爷之前就遇上什么险事。
犹豫挣扎了一番后,栩摘星还是不敢让江无虞一个人行动,赶紧跟上。
其实江无虞并没有遇上什么危险,真正遇到危险的另有其人。
覃鸢本是跟着覃奚一道的,只是覃奚毕竟是男子,喜欢惊险刺激,极易被些稀罕的猎物吸走注意力。
当覃奚深入山林后发现了一只火红的赤狐身影,更是旁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鸢儿瞧,那赤狐毛色极好,水亮光滑。你且等着,待皇兄猎回赤狐,扒了皮与你做一条漂亮夺目的围脖!”
撂下这句话,覃奚就循着赤狐的踪迹追了出去,只留下覃鸢一个人在丛林深处,茫然无措。
“哎!皇兄……”
覃鸢想喊住覃奚来着,奈何覃奚上头了,根本听不进覃鸢在后面喊他的声音。
覃鸢只是会些骑射,可并不会武功。
起初,她还能自己猎几只兔子雉鸡什么的打发下时间。
可时间一长,又四下无人的,她心底难免会生出害怕畏惧的情绪。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骑在马背上都不敢下地,心焦不已。
只期盼着,她的二皇兄能够早些猎得赤狐,快点回来找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转眼一个时辰过去,她仍然没有看见覃奚回来。
覃鸢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耐心也被逐渐消磨殆尽。
她想着:不如先自行出了这片林子,在外头等二皇兄吧?
覃鸢手执缰绳调转马首,想沿着来时的马蹄印找到回去的路。
可走着走着,她发现泥土上的马蹄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去往各个方向的都有。
覃鸢头疼不已:“???”
她不禁有些懊悔,来时有覃奚在前头给她开路,她只需在后面跟着就好,因此根本没有留心周围的景致变化,更没记路。
这片林子不止她和覃奚两个人来过,马蹄印和其他野兽爪痕纷杂凌乱。
而且这林子里的花草树木也生长得大差不差的,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特殊或是不同。
除非做记号、天生方向感就好抑或是常来上林苑对此熟门熟路,不然根本就走不出去。
偏偏覃鸢很不幸的三种情况都不属于,完美避开了。
因此也注定她若是靠着自己一个人,绝对走不出这片密林。
没有办法的覃鸢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走,奈何她生来方向感就弱得很,她的感觉也没有准过。
平时身边有阿秋、阿天跟着,鲜少独处出门,她又好面子,因而她是路痴的事情并未对其他人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