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还把玩着卫澜霆胸前垂下的一缕墨发,将那柔韧的发丝一圈圈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
江无虞嘴上告状归告状,却丝毫不影响他也是真心实意地盼着宴清能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卫澜霆垂眸望了一眼玩自己发丝玩得不亦乐乎的人儿,淡淡地笑了笑。
说道:“还有一事,孤觉得倒或许算是个好兆头。”
江无虞连头都没有抬,只是颇为慵懒地从喉间滚出一个充满疑惑的音节:“嗯?”
“宴清与覃鸢似乎相处得还算不错,孤也没有从宴清身上发现他对覃鸢有反感排斥的情绪在。
他和覃鸢,我们是可以试着撮合撮合看的。若他俩当真成了一对佳偶,也算了了孤的一桩心事。”
卫澜霆语调平缓,却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轻快,足以见得他对此事是多么的乐见其成。
“那…试试就试试呗。”江无虞旋即自信的勾唇一笑,当红娘撮合人而已。
以他这些年看了数不胜数的民间传奇话本的经验,安排些啥经典桥段,那都是动动手指就能搞定的事。
江无虞自告奋勇,这事儿包在他身上了。
时节不居,岁月如流。
几日光阴弹指一瞬,宫中又向宫外的权贵子弟发了一批新帖。
只不过此次帖子上写的不是共邀赴宴,而是要在皇室猎苑上林苑里办一场狩猎大会。
自古君王,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
上林苑便是离朝皇帝历来秋狝冬狩的场所,也只有身负官职的臣子有资格随行入内。
这次收到帖子的一众权贵子弟大多没有实际的官职,按理说是没有资格进上林苑的。
以往能进上林苑狩猎的,可都是他们的父辈,今次能受邀自是一等一的殊荣。
上次宫宴,覃鸢并未在其中择到心仪的男子,毕竟交集不深,只是吃一场宴席怎能贸然定下人选?
容贵妃便绞尽脑汁,想着宴席不成,不若索性换种花样,新鲜一些。
既有利于培养感情,能让覃国公主见识到众子弟的马上英姿,意气勃发。
也免得覃国公主整日闷在驿馆中百无聊赖,怠慢了公主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于是便有了这次的狩猎大会,日期就定在三日之后。
小辈间的热闹与欢愉,自当交由小辈去操持,离渊帝与容贵妃都不想过多掺和,乐得清闲。
况且这事说复杂些是为了两国邦交联姻,可往简单了说也不过是专门为覃国公主所办的相亲大会而已。
离渊帝和容贵妃怎么着也算是站在离朝权利顶峰的两人了,跟在旁边盯着人家年轻人相亲算怎么回事?
凑那热闹,岂不多多少少有失身份,显得跌份儿?
容贵妃也懒得费那么多闲工夫,怪劳心伤神的,索性便将此次狩猎大会的具体事宜统统交由太子卫澜霆负责过问。
她的亲儿子卫渚赟顿感不解,问她为何不将这能出风头的差事交给自己?
明明他才是亲生的。
容清越:“太子在你之上,为彰本宫举贤使能、不偏不倚,这差事自然就轮不到你头上。况且本宫也是忧心你。”
卫渚赟:“???”
容清越:“笨手笨脚,蠢钝了些就罢了,性子还直,处事也不够圆滑。
如果此次狩猎大会上出了什么纰漏与意外,他卫澜霆自有法子镇住场面,亦能服众。不至于闹出什么笑话,失了离朝颜面。
可若是你负责,只怕都不用卫澜霆寻你麻烦挑你刺,你自己就焦头烂额了。怪只怪你未能继承到母妃的聪明才智,母妃这也是为你思虑。”
卫渚赟:“……”
遭受打击三连的卫渚赟痛苦扶额:够了母妃,别说了,再说就不礼貌了。
东宫·心洲
接到帖子的江无虞还是挺高兴的,将那帖子拿在手中左瞧右瞧,看了好几眼。
狩猎大会,骑马射猎,篝火野宴。
策马扬鞭的时候,想必连迎面而来的风闻起来都是自由的吧!
虽然江无虞不是很喜欢凑热闹,非要往人多的地方扎堆,但他喜爱自由,并且深深向往。
他的出生,并不被人期待。
母后也不得宠,他自小就被困在母后宫中不得出,囿于一方狭小的宫室。
随着他年岁渐长,自懂事起便愈发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
头顶青天日月,足踏江山万里。
那该是何等恣意洒脱?
人生当恣意,白首亦少年。
若是没有卫澜霆,江无虞应该就会选择去四方游历,走到哪儿算哪儿。
去过那种胸怀日月、策马天涯的日子,不问去处,随心而往。
谁承想,他会在离朝遇见卫澜霆呢。
但若是有机会能游山玩水,江无虞自是不愿意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