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起身时,攥住容熙双腕的手掌也缓缓松开。
解除了禁锢的容熙,立马用手指试探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一摸就疼也就罢了,他眯着眼细看指腹时发现上面居然还带着零星的血迹。
宴清这个混蛋!
容熙努力睁大自己的眸子,望着眼前这个把他咬出血的罪魁祸首,既委屈又生气。
不受控制地咬了咬下唇,用自认为很是凶狠实则却非常可怜巴巴的眼神怒瞪着宴清,想以此来谴责宴清的非人行为。
醉酒后的容熙,皮肤由内而外透着如桃花般艳丽的绯红。
眼眸迷离水汽氤氲,好似春波流转。
红扑扑的脸蛋更像是熟透了的蜜桃,粉嫩多汁,诱人品尝。
宴清就这么定定地瞧着如此可人的容熙,对上他那我见犹怜的小眼神,哪怕再多的理智自持也会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电光石火间,宴清鬼使神差地再度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覆上了容熙的唇。
唇齿相交,辗转悱恻,难舍难分。
容熙起初还因为残存的一点理智而抗拒着,想推开他。
结果宴清像是提前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手攫取住他白皙的下颌,一手按住容熙那毫不逊色于女子的纤纤细腰,让他无法挣脱。
宴清其实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癖好——最是钟爱男子纤细的楚腰,盈盈一握便是最最上等。
而且男子的腰肢,大多比女子还要纤细紧致。
女子因身体与男子不同,天生腰腹便容易积累赘肉;而男子的腰间极少会有赘肉,手感更佳。
宴清的手一攀上容熙的纤腰,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往更多更深处探寻而去。
容熙也从最初的抗拒渐渐被宴清感染,开始仰起头配合承受了起来。
那双白皙如玉的藕臂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再度攀上了宴清的肩头,两人依偎相缠,难分彼此……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是容觉过来了!
容熙那些被吻到意乱情迷的理智在那一刹那瞬间回拢,他卯足了力一掌将趴在他身上的宴清推下了床。
宴清始料未及,被推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容熙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下有些凌乱不整的衣襟和仪容,不想让容觉看出他们方才在房中发生了些什么。
容觉虽跟着他好多年,但说到底却是他姑母与父皇那边的人。
容觉对容贵妃和颐国皇帝的忠心耿耿,远胜于对容熙这几年的主仆之谊。
何况,宴清唯一能依靠的靠山便是太子卫澜霆。从前他和卫澜霆交好,关系确实是不错。
可现如今宴清却因为与自己来往过密,而惹得卫澜霆不喜。
今日宫宴上容熙便能够看得出来,卫澜霆虽不会再阻止宴清与他来往,但也绝对不是支持态度。
他只不过是不闻不问不管,随宴清去而已。
所以容熙不敢赌,也不愿以宴清的性命安危去赌。
若是被容觉发现定会告知容清越,知道他对宴清其实早生情愫,容清越定是不会放过宴清这个空有虚名而无实权的小郡王。
容熙很明白自己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罢了,而宴清的存在,则是会让他这个棋子失去效用的存在。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姑母了,所有碍她路的人,她都会想尽办法清除。
宴清:???
被蓦地推开的宴清不明就里,只觉得容熙将“翻脸无情”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明明前一刻还在与自己抵榻缠绵,下一瞬就直接一掌将自己击下了床,毫不留情。
那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般疏离冷漠。
这样的情形,别说是神经大条的宴清,只怕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反应不过来,也无法理解。
宴清蹙着眉头望向容熙,满脸的不解与疑惑,似乎是在问他为什么。
那道脚步声渐行渐近,而后戛然而止。
容熙明白这是容觉已经到了门口,正躲着偷听墙角呢。
容熙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唇边扬起了一抹略显薄情残忍的笑。
“你说的没错,今日宫宴我确实喝了不少酒,也确实生出了醉意。
可我并没有醉,宴清…你怎么不明白呢,我不过是在戏耍你罢了。”
“你这究竟是为何?!”
宴清脸上立刻流露出受伤的神色,他不明白容熙好端端的为何要耍他。
“没有为何,若是你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你就权当是我生性如此,天生就坏吧。”
容熙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轻挑眉峰,仿佛宴清的苦苦质问激不起他心中的任何波澜。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宴清木讷地摇了摇头,而后斩钉截铁地断言着。